第二天她抽空给奶奶打了电话。奶奶已经84岁高龄了，一直在老家和叔叔、婶婶一起生活。奶奶身体很好可有些糊涂了，给她打电话两人常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电话接通是婶婶的声音。：“季心呀？什么事？”环境很吵，她每次给奶奶打电话婶婶都是这样的开场白，从来没和她寒暄过，也没问过她过得怎么样。

：“婶婶我想和奶奶说几句话。”那面的声音太吵了。

：“你奶现在不在我这儿，家里装修呢！送你姑那去了，你给你姑打电话吧！”没等她再问什么婶婶就挂了电话。

她在电话薄里找到姑姑的号码，姑姑的声音传过来。：“季心，有事吗？”姑姑的语气比婶婶好一些，可也没多少热情。：“姑姑，我想和我奶说会儿话。”

：“你等着呀！”她听着电话里姑姑喊着奶奶的声音、奶奶的寻问声、姑姑催促她的声音，等了两分钟奶奶终于接到了电话。

：“谁呀？”属于奶奶的大嗓门。

：“奶奶，我是季心。”她因为各种原因不爱回老家，看奶奶的次数也少了，听到奶奶的声音心里很难受。

：“季杰呀？”季杰是大姑的名字。

：“奶奶，我是季心，您的孙女。”她的声音很大也没引起奶奶的注意，手机里传来奶奶和姑姑的寻问声。

：“季春，是谁呀？谁找我呀？”

：“是你孙女季心。”电话里姑姑不耐烦的语气。

：“季心不是上学了吗？怎么打电话来了？”

她默默挂了电话，这几年给奶奶打电话她常这样，一会儿明白、一会糊涂，有时记得她是季心、有时就将她认作别人，心中不是滋味。想和奶奶打听一下杜阿姨家的事也不行了。

下了班她去超市买了一块猪肉、两根青椒、两根黄瓜、一张粉皮。回了家将肉切成小段，准备一半淀粉、一半面粉加少许盐、加水、一小点小苏打弄成糊状备用。青椒切成块备用。另备一个小碗里面放水淀粉、少许蒜片、几滴酱油备用。黄瓜切成丝、粉皮切成宽条加麻酱、盐、少许白醋、味精，蒜末搅拌。起锅烧油，油温七成热时肉段在面糊里挂一下入锅炸制，金黄色捞出，再复炸一次。锅内留少许底油，下入青椒翻炒，再加入炸好的肉段一起翻炒，几秒钟后加入刚才调好的水淀粉，翻炒几下出锅。

刚忙完江礼发来信息问她在干什么？她想了想回他。“在家做饭呢！”她已经想好怎么掩盖她哭的那件事了。她家的这些事谁也不知道，连和她关系最好的同事也不知道。从10岁父母离异时她的性格就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爱和别人讲自己的心事。他们并不是和平分开，又打又闹甚至牵扯上了奶奶家和姥姥家。当时才10岁的她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切，大家都加入自各战队从来没人安慰她、告诉她不要害怕。

江礼并没问她哭的那件事，用自嘲地语气说自己做菜差点将厨房点着了。她问他为什么不回父母家吃饭，家里不是本地的吗？江礼说父母都不在身边只有他自己，她心里同情起他来。她有好几个同事的家都不是本地的，背井离乡的来这打工，每月收入不高还要负担房租、水电煤气。女孩子再爱美，买些衣服和化妆品钱就没有了，只能将买饭的钱压缩再压缩。她有时会做些饭菜带给她们，她们都夸她手艺好。

她想了想给他回信息。：“你住在哪里？离我这儿远吗？要是没吃可以来我这吃，我刚做好。”

江礼没想到她能邀请他去她家，心里高兴起来。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想想又对司机李哥说。：“李哥你送我去个地方，然后你把车开走。”他又检查一下身上是否佩戴了什么‘不妥’的配饰，一切都没问题后他出门了。

因为江礼要来，她又下楼买了点儿熟食还有半个西瓜。回了公寓将西瓜切成小块儿放在透明的碗里，熟食切好装盘。

没一会江礼就到了楼下，她告诉他在几楼，说电梯不太灵敏得等一会儿。

他没想到电梯不灵敏到这种程度。好几分钟后电梯终于下来了，一站上去竟然发出吱嘎地响声。季心在门口接他。

：“这电梯太恐怖了，不会出问题吗？”江礼一脸惊恐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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