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眠不休、花费了七个时辰,将所遇见的种种障碍逐一克服后。
最终,方亦确实琢磨出了一种简易可行的手段,开腹取虫之际的省力程度也较为理想……
然而,代价却是耗时大增,而且……破财。
首先,需要调制准备足量的、能够使虫群“沉醉迷失”的溶液:在一定限度稀释过的妖血精华之中,兑入熔炼处理后的铁浆。
继而,打开骑兽的胸腔、将两肺的连通隔断,在确保一个肺部正常运作的情况下,以琉瓷根管洞穿另一个肺脏,反复灌入调制溶液再抽取,直到里头的虫群全部随溶液被剥离出来。
再然后,同样以妖血精华涂抹弥合创口即可。
这种新方法,唯一的难点是在放置琉瓷根管之时,需要小心谨慎地选取植入点、不惊动虫群,而其他环节都并无值得过多在意的细节,即便是云羽宗的几名少年,都可以在根管植入之后胜任剩余工作。
然而,整个过程即便不出现意外,总计耗时也得两个时辰,除了不断重复灌入抽取调制溶液的枯燥行径外,还需要关注、确保两肺的隔断不出纰漏,并且视情况为骑兽补充麻药剂量,令它们不会在此期间因疼痛苏醒、挣扎。
总而言之,新方法需要的技艺水准确实降低了,但却猛然降低太多,取而代之的则是极其令人厌烦的费心劳神工作。
对此,在场众人实在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要么迎难而上,要么蒙混过关?用不用这么极端啊?
谁想更无奈的是,他们连该如何选择,也没能纠结太久——
由于妖血精华和质地适合的金铁消耗量也不容忽视,所以新法子只能作为补充,还是要以原先的法子作为主要手段。
也就是说,众人依旧要从把玩屎块开始逐步练习……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探手取虫的法子难度没能丝毫降低,但可以留给众人练习的时间宽裕了不少,甚至对最终能够达到水准要求的人数,也有了更大的通融余地。
整体局面而言,可预见的形势发展,无疑是相当乐观的。
接下来,只需要仔细品味传道授业解惑的乐趣就好——方亦长吁一口气,如此心道。
……
三天后——
……
方亦:“来来来,看这,直接往它喉咙口抹一刀。”
栖所某师匠:“……可、可那不就把这骑兽弄死了么?”
方亦:“哈?原来你不想这样啊?那我拦了你两次,你怎么还是一副非要把整个肺切下来的架势?难不成你是嫌抹喉咙会让这头骑兽死得太快太轻松吗?你和它什么仇什么怨?”
众人:“……”
……
方亦:“连大叔,劳烦你给我解释解释,解释解释你到底怎么想的,才会干出这种……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连成邑:“呃、连某以为……我手中活血不绝,或可作为另一层诱骗,令这铁蠹虫群更加放松警惕,进而降低摘取异虫的难度……”
方亦:“呵,听起来有道理啊……行吧,我敬你是条汉子,往自己手上下刀割肉放血半点不带含糊……你先去上药包扎,回头有空的话,咱俩再仔细聊聊,看看你这、你这奇思妙想有没有改进的余地……”
连成邑:“哦!小小皮肉伤不碍事,其实连某方才也做了反省,若要改进,或可这样……还有这样……兴许还能这样……方小哥以为如何?”
方亦:“唔……呃……呼、呼噜——吸溜!嗯?哦!那个、那个……连大叔啊,这有些事呢,其实是勉强不来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
钱惟亮:“方学长!方学长!不好了,老前辈那边出纰漏了,让你快去救场!”
方亦:“你大爷的!老黄,你别逞能了行不!你就老老实实用那个省力的新法子,把这种精细活交给年轻人不行么?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该服老服老,非要挑战自己干什么?!”
跛脚老者:“咳咳——方小哥,这回是老夫……老夫一时大意,没曾想会精力不济,关键是这该死的虫子密密麻麻,着实让人老眼昏花……”
方亦:“去你大爷的!你没比老黄好多少,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了!啊?你说啊!还有,老韦、老韦,你人呢?不是让你看着这两个老东西,只许他们用新法子么?”
俞文:“方学长!方学长!快快快,韦老前辈那边头晕冒虚汗了,请你过去帮忙收下尾!”
方亦:“……”
石靳:“方学长,糟了糟了!云澜又把瓶子摔破了,虫子……又有好多虫子跑出来了!”
……
七天后——
方亦:“滚啊!我才打了一刻钟不到的盹!一个时辰之内,谁再敢过来烦我,我就砍死他……嗯?你说什么?用来囚困铁蠹虫群的箱子机关失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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