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诸位先别吵了……”
旁听片刻之后,方亦心情复杂地出声劝阻道,“不如这样,稍后我先示范一次实际的‘开腹’,以便诸位更好地做出判断,确定能否在短期内抓住要领。若还是无法得出清晰的认知,那我甚至可以逐个督导各位进行一次具体操作……”
众人闻言都是眼睛一亮,纷纷卸去急躁之色。
方亦心中哀叹不已,脸上则强颜欢笑地继续说道,“另一方面来看,假若所有人都有相当的素质和把握,那是好事啊……诸位不用担心练习所用的秽物不足,只要提前做好足够的防护举措,开腹之际,所摘取下的铁蠹异虫活体,无疑是更合适的练习对象。”
有了这样的多重保证,所有人自然彻底放下心来,又恢复了谦恭和善的姿态。
不多时——
有青胄军兵士推了三辆笼车过来,笼车以枷锁类宝具封禁隔绝,内里分别躺着各一只被喂食了麻药而沉沉昏睡的骑兽。
方亦见此,不禁对青胄军的评价又高出几分。
在自己提及之前,就能够做出这样的安排准备,可见随军的控兽师匠即便没有弄清具体的症结,也至少有着足够丰富的经验,做出了最稳妥的应对。
待笼车停下,却有一名粗布麻衣、邋里邋遢的老者,从兵士身后站了出来,腿脚不太灵便的样子。
“鲁老头?!”
“鲁师兄?!”
讶异的喊声在方亦身旁同时响起,分别出自栖所众师匠和那两名万兽阁的老者,而且很显然称呼的是同一个人——那名跛脚的邋遢老者。
在一众疑惑的视线之中,那鲁姓老者挠了挠腰眼,不耐烦道:
“问吧问吧,我知道你们有一堆想问的,来来来,赶紧问完拉倒。”
一群人对望几眼,最后万兽阁的黄姓老者先开了口。
“鲁师兄离开万兽阁多年,不久前突然来信,相邀我们赶来此地相聚一面,究竟所为何事?看起来……你似乎并非刚刚赶到啊?”黄姓老者皱着眉头问道。
“哦,就是估摸着会碰上不小的麻烦,所以提前喊些帮手。”
跛脚老者姿态散漫地答道,“凭我这不讨喜的性子嘛,能找的人实在不多……你们看,这不最后也就来了你们俩,我还以为至少能有三五个呢。”
“你说的麻烦?难不成就是这些骑兽……”韦姓老者若有所思道。
“可不就是么,你们也都瞧过了吧?他娘,这状况比那姓袁的兔崽子起先告诉我的,还要麻烦十倍,不对,这何止是麻烦,简直是灾祸!我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他们把所有骑兽都套上枷锁禁制……”
跛脚老者起先以混不吝的口吻骂骂咧咧说着,到后来,话里慢慢透出了沙场铁血的味道,“万一事不可为,那些年轻儿郎下不了手,还得我来给它们痛快……老黄、老韦,你俩也不用有什么顾虑,反正原本就是让你们来帮着打打下手,没指望靠你们那点水准能救场,不论最后如何,都怪不到你们头上。”
嗯?这叫什么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啊?人连愿不愿意帮忙都还没答应呢……
方亦算是知道跛脚老者这性子究竟哪不讨喜了,同时也确定了:青胄军果然早就知道骑兽被人动了手脚,并做出了应对准备,只不过……却是低估了实际面临的状况。
另外,眼前这位跛脚的老爷子,看来也绝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从他的话里可以知道:即便没能找到症结和救治的方法,但至少他有着清晰准确的判断力,以及坚决果断的魄力,去做出最有效的应对,哪怕方式极其残酷——设身处地,方亦自认做不到。
“等等,我、我懂了!你——”
大掌柜李昀突然瞪大眼睛,如惊醒一般指着跛脚老者道,“你这老东西是他们一早派来、派来……不对,不止是你……”
此前方亦和袁震旭对话中,一些没有直接点明的部分,如同拨云见雾那般在大掌柜李昀脑中浮现出来——
青胄军早就在自己的栖所埋下了暗子!这老跛子是一个,身边这群人里一定还有!
难怪自己不用自己说完,那姓王的**子、不对,姓袁的校尉就什么都知道了;难怪方小哥当时会有那种反应;难怪、难怪会任由我留在原地,说什么也都不避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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