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翻了个白眼,清楚地重复了一遍:“救命之恩的报答嘛,我有计较啊。”
马师匠也刚刚才反应过来,好奇地出声道:“方小友且说来听听。”
方亦稍微正色道:“作为报答嘛,你们得许诺两件事。第一,刘老大你此前提起过那三艘螺舟贩卖奴隶的勾当,我希望你们能想办法,把有关的势力与渠道尽可能摸清楚。”
刘老大错愕皱眉,犹疑好一会后、郑重点头道:“好!我刘某人必定全力而为,你留下联络手段,我但有进展,便及时告知于你。”
“那倒不用,有需要的时候,我会主动来找你们讨要的。”
方亦摆了摆手,而后又带着些斟酌地说道,“然后第二件事嘛,算是我所属的组织传承下来的惯例……你们需要记住我的‘信标’,往后但有余力,只要在你们认为合适的地方,摆下这种图形样式的小型标记法阵,我的同伴就能知道,附近有着我所推荐的‘添火之人’,也就是愿意提供帮助的人。”
说着,方亦伸手沾着酒液,在桌上描画了一个形似上古篆字的符号,并指点了其中几处需要特别注意的勾勒转折。
刘老大和马师匠压着心头的惊奇,花了些时间认真辨别记忆之后,也同样在桌上重复描画了一遍那个符号。
“还行,丑了点,但这样也就可以了。”
方亦检查之后表示了认可,又继续说道,“若是循着这个‘信标’找上门的人,手上持有特别的信物,你们酌情给予必要的援助就好。”
刘老大和马师匠面面相觑,感觉事情越发变得复杂诡秘起来,但也都冒出理当如此的心思:这小子的身份来历,自然该有些不同凡响之处,否则区区一位寻常的修真院仙徒,又哪能掌握那般不可思议的螺舟驾驭技艺。
“若照方小哥这个法子……”
马师匠有些不解地沉吟道,“是否要提供援助,岂不是全凭我们决定?毕竟你的同伴只能找到‘信标’法阵所在,并不知晓究竟是什么人布置。”
“强扭的瓜不甜嘛。”方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那边刘老大皱起眉头,似乎对他这态度颇为不满,但随后只是开口问道:“如何辨别那所谓的信物?”
“就像这样的。”
方亦说着,从腰间的芥环里掏出一张并不起眼的卷录——材质像是薄纱,却一点也没有轻盈的感觉,反倒充满了古朴厚重感。
在刘老大和马师匠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方亦展开卷录、露出一片空白,但随即他伸手只是颇为随意地抚过,那卷面上便呈现出字迹来:
……
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
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
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
悲夫古书之不存,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何可胜道也哉!
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
……
“只要拿着这样的纸卷,能令上面呈现出同一段文字,便是我说的人。你们在不妨碍自身的情况下,尽量满足他的请求即可。当然,若是觉得为难,也不必强求。”方亦说道,后半句也并没有讥讽的意味。
“哼,不必强求……”
刘老大怒笑一声,胸中升起满腔被人看扁的恼火,“我刘某人也算纵横星海、饱经风浪,倒从未听过如此宽松的许诺。”
马师匠则不舍地从那段文字上收回目光,有些迟疑地问道:“方小友……是否方便告知,此物以及其持有者,包括你在内,究竟是何身份来历?”
“说实话不太方便,但主要是顾虑到……”
方亦看他一眼,认真地回应道,“于你们而言,知道太多、有害无益。怎么,马师匠曾经见过这样的事物?”
“隐约有些印象,但不能肯定……”
马师匠神情严肃,以同样的认真说道,“既然主要妨碍不在于方小友,那老夫还是希望能知悉一二。”
方亦也不在意,转头向刘老大问道:“那刘老大你是打算回避一下,还是……”
刘老大哼了一声:“少说废话。”
“嗯,那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持有此信物者的名号……”
方亦酝酿了一阵,最后带着喟叹的调子说道,“‘天海客’,这是像晚辈我这般的人,对于彼此的称谓。而在很久以前的古纪元时代,天海客的先辈也曾被叫做……‘宛渠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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