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渣之上,薄雾之中透着个人影,那人背对着无炎洞口,一身紫色云雾袍,衣袍有被烧过的痕迹。
虽被烧过,穿在此人身上却并不显颓败,那人笔直地站在那儿,背影看上去略微有些悲伤,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关节轻微动了动,那满地的绿玉石碎渣消失不见。
“泽珵太子?”古神探寻到这无炎洞熟悉的气息时内心震撼,那气息分明就是……如果说之前是疑惑不敢相信,如今站在这里几乎能够确定就是。
古神站在洞口,眼里有震惊、疑惑,但更多的是期待。
背对着古神的男人轻轻抬了抬手,周围的白雾完全消散,男人转身,浓眉俊眼仿若画中人,淡然的看着古神,薄唇轻启:“老师。”
古神神情激动,眼圈泛红,双腿跪在地上行了个拜神礼。
“古寒乃偷生之人,担不得太子一声老师。”
世人皆知古神是护佑六界的创世之神,人人都尊称一声古神,鲜少有人知道他的本名原叫做古寒。
被叫做太子的男人缓缓走到古神身前,伸手扶起古神,一双手白皙修长。
“老师,那场灾难下能活下来的是奇迹不是偷生。”泽珵又顿了顿,思虑了片刻说道:“除了老师,还有吗?”
问出这话的声音里透着无限的悲凉,连那一刻的眼神也是落寞无光的。
古神站在泽珵对面,看向泽珵一身被火烧过的衣袍,仿佛千万年前的那场大火历历在目,轻轻摇了摇头,眼圈已红得不能再红。
“我是在雨幕中醒来的,醒来时远古大地已经化为虚无,连棵草都找不到了。”古神吞咽了下口水,似乎这些话很难说出口。
“我擅自用神帝留下的碧天石将雨幕一分为六,造了这六界,望太子恕罪。”
泽珵早在三千年前便有了意识,虽只能待在这一方山洞内,但这六界的事倒是知道不少,说到这儿泽珵脑海里突然显现出那个经常一边沐浴一边看着画本子莞尔一笑的女子。
“父神把碧天石留给你,可能早已预料到那般结局,老师不必太过自疚。”
况且千万年已过,远古大地的名字如今也只是古书残卷上的几行文字,再追究什么过错实在毫无意义。
泽珵看了看自己的衣袍,当年临死之际神帝为了护住他,拼尽最后一丝灵力用禁术压住他的元神,这才得以化泉重生。
“老师,先带我去沐浴一番吧。”
古神又红着眼看了看泽珵的衣袍,点头道:“太子请随我来。”
“以前老师都直接唤我泽珵的,您是神帝与我都尊敬的授琴先生,不该生分至此。”古神听完愣了愣,随即轻轻摇头松了口气,内心苦笑:是啊,曾经那个肆意洒脱的琴师古寒早就不在了。
古神把泽珵带到自己的寝殿沐浴,想到刚刚这么大的异象,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古鬿,顺便去她的殿中瞧瞧。
刚踏进寝殿古神便发觉不对劲,这里似乎过于安静,古神随即想到了古鬿三千岁历劫礼时反常的举动。
那时因鬼气反噬古鬿曾短暂昏迷了两个时辰,醒来之时并没有什么不对,而是历劫礼完成离开洞府之时的那声父君,此时想来那个时候的她是否是知道了什么。
毕竟是血脉相连,即便是当时没发现,现在细细回想,当时的鬿儿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何不同他说。
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六重天上居然寻不到鬿儿的气息,她带着那丝鬼气,怎么能出得去?除非……遭了。
古神一边探寻古鬿的气息一边往佛镜崖赶,古神着急,想她定是寻了那禁术出崖。
噗……
古神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强行出关本就耗了元气,又消耗了大量灵力,已是用自己的半副躯壳在强撑,哪怕再行闭关也恢复不回原来的神力了。
一时神力不济,古神半跪在地上,声音极轻的喘着气。
“老师,你的神力为何...”刚沐浴完,还未束发的泽珵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衫,头发自然的披着身后,感觉到古神的元气波动异常便出来瞧瞧。
远古神的神力,按理说再怎么消耗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非古神此前给别人输送过灵力还未恢复,泽珵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为古神治疗。
泽珵才刚刚苏醒,大部分神力都未复原,只能帮古神恢复个六七成,但他伤的是自身元气,如果不闭关重新聚拢元气,迟早油尽灯枯。
古神闭眼自行调息了一会儿,才睁眼起身对泽珵行了个礼。
“太子如今刚化泉重生,要完全恢复神力还得需要千百年的时间,不必为古寒妄动神力。”古神满脸担忧之色,但泽珵看得出来,这担忧的神情中,自己可能只占两分。
古神这一脸的犹豫神色,明显有话想说却又在思虑该如何开口,泽珵不愿看到曾经洒脱的老师在自己面前这般作态,于是主动开口问道:“老师,可是有事?”
“确有一事...”如果不是太过担心古鬿,古神不会开这个口的,但话说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了口。
泽珵无奈叹气,到底是觉得古神过于谨慎啰嗦,语气严肃了几分:“老师,有话就直说,您不该是这样的。”
古神又向泽珵行了行礼,才继续道:“不瞒太子,古寒有一女,一直生活在这六重天上没有出去过,按常理来说她也出不去。”
“但现下我竟然探不到一丝鬿儿的气息,古寒知道太子才刚苏醒,我...”
泽珵淡然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事很简单,那女子是古寒的后代,也是远古神,所以只要使用禁术寻找独有的护体金罩就行了,想是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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