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外十几里,有一座无名小山,是偏僻之地。
这姑苏地虽然是平原地形,多水,但山也是有的,但不如北地山脉那么苍莽,就如这苏杭女子一样,少了些凶悍,多了些清秀。
夕阳之时,沈秋正带着几个手持棍棒的高大汉子,在山中行走。
他们按着沈秋前几日来侦查时,走的山中小路,人人带着面巾,缓步行走,不发出太多声音。
“那山坡下有处山洞,便是那伙毛贼藏身之地。”
沈秋趴在山脊上,指着下方的一处河湾,对身后几个汉子说:
“待夕阳落下,你等便从侧面潜过去,不要靠的太近,在百丈之外等候。我起身袭杀时,你们便冲入山洞,带着几个伙计离开,在山外等我。”
“秋哥,不是兄弟们看不起你。”
沈秋身边的一个汉子稍有些紧张,他低声对沈秋说:
“你也说了,那伙贼有10人之多,你只有一个人,要不要我随你一起去?”
“你不怕?”
沈秋回头看着这方脸汉子,这是刘老头铺子里的伙计,生的膀大腰圆,有一股蛮力。颇有勇气,但却不通武艺。
面对沈秋的询问,那汉子有些发憷。
毕竟是好人家出身,从未做过好勇斗狠之事,要与山贼正面搏斗,心里紧张也是正常的。
他握紧棍棒,对沈秋说:
“我...不怕!”
“你家中还有妻子父母呢,一家人都要靠你养活。”
沈秋摇了摇头,他摸了摸手边雁翎刀,说:
“便是你要跟我去,我也不会带你,诸位兄弟,我是习武之人,知晓那些毛贼根底。我问过山下居民,那伙贼也不过是外路来的乞儿,见此地繁华,生了歹心罢了。
他们唯一可以依仗的,不过是比常人更多的作恶之心,论起体魄,怕还没有你等健壮,只要心中有股勇气,何须怕他们?”
沈秋轻笑一声,说到:
“我此行乃是行杀人之事,但你等要救人,人人皆知,救人可比杀人难多了。
诸位兄弟,我这是把困难之事交给你们,所以,做好自己的事便行了。”
这一番话说的其他人纷纷轻笑。
伙计们都知道,这是沈秋在宽慰他们内心的紧张,但这一笑之后,紧张感却也消散几分,眼看着夕阳滑落,沈秋抓着刀,朝着山脊之下行去。
他对身后的伙计们说:
“救人之事,便拜托各位了,今日,我等便让那伙毛贼,瞧瞧我苏州男儿的勇武!”
伙计们齐声应诺,这行人分成两拨,从两个方向靠近山下河谷,沈秋躲在茂盛的草丛中,学着山鬼在山中移动的姿态,快速靠近那处河谷。
那伙毛贼饮多了酒,几个还躺在河边呼呼大睡,在另一侧,几个贼正在调戏被掳来的山下女子。
喝骂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这伙贼别说和太行山中的黑衣卫比了,连洛阳城外的伏牛山土匪都比不得。
沈秋潜入那河谷,距离那伙贼只有十丈不到。
但天色渐晚,这毛贼又没有哨卫警戒,完全没能发现沈秋的踪迹。
他从手边抓起一根草茎,放在嘴里叼着,就如拒绝口香糖一样。
沈秋躲在一棵树下,观察着眼前那伙贼人,眼中尽是不屑。
“毕竟是第一桩生意。”
沈秋双手抚上腰间斧柄,手指挪移,他眯起眼睛,轻声说:
“那就借诸位人头一用,为我镖局打响名头。唉,有手有脚,奈何做贼啊...”
“哗啦”
沈秋自藏身地跳将出来,快走几步,吐气开声,身体旋转一周,左手手斧呼啸而出。
破军斧法-索命斧!
眼前贼人有个刚爽了一把,身边还有女子低声哭泣,他骂骂咧咧的正要提起裤子,就看到有人在前方跳出来,他本能的感觉不妙。
正要大喊,然后就看到一把斧子旋转着砸过来。
那斧子的速度似乎很慢,这家伙甚至能看到斧子旋转的轨迹。
似乎伸手就能接住。
于是他伸出手...
“砰”
利斧直入心口,携带的巨力推着他离开地面,在空中翻滚一周,砸在地上,鲜血四溅。
这一幕惊呆了那些匪徒。
一个机灵的家伙抓起破旧的刀就要冲出去,迎面又是一把斧头飞来。
这一次沈秋手气不错,飞斧砍断了那家伙的脖子,带着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那几个在呼呼大睡的家伙也被惊动,他们茫然的爬起来,就看到一人提着雪亮的刀冲杀过来。
他们还想抵抗。
但沈秋眼神似冰,心如铁石,掠到那几人身边,手起刀落。
归燕刀术。
匹练刀光在空中交错斩出,沈秋一连砍出三刀,将两个慌乱的家伙砍翻在地,又挥动手腕,在身前斩出一个大圆弧。
那刀刃滑落,砍入逃跑的家伙背后,斩开血肉,斩断脊骨,又是一条人命。
短短片刻,连杀五人。
沈秋的凶悍吓坏了剩下的匪徒,而几个伙计在另一侧打起火把,大声喊杀,冲入山洞,也惊得剩下匪徒狂躁不安。
那几个被掠来的女子也趁机抱着脑袋逃跑,她们发出刺耳尖叫,让本就混乱的夜色变得更加惊惶。
剩下的五个毛贼聚在一起。
他们穿着破烂衣裳,手里抓着竹枪棍棒,畏惧的看着持刀而来的沈秋。
在夜色中,他们看不到沈秋的脸,只能看到他手中的刀。
有鲜血从那刀刃上滴下。
“放下武器吧。”
沈秋说:
“放下,我便不杀你们。”
没人回答他。
一声尖叫从旁边的山洞里传来,在看守俘虏的瘦小匪盗连滚带爬的冲出山洞,两个伙计在后追打他。
同伴被这伙毛贼折磨的不轻,因此他们下手很重。
棍棒没头没脑的打下去,那匪盗的惨叫声越发低沉,片刻之后便没了声息。
“下一个就是你们了。”
沈秋看也不看那被打死的土匪,他看着眼前还在顽抗的五个人,他抬起左手,摸了摸下巴,说:
“投降吧,和我去见官,你们又没杀人,左右不过是在牢房里蹲个几年,也就没事了。何必顽抗到底?”
那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
但沈秋感觉到,他们的抵抗之意却是越发顽固。
“哦,原来杀过人啊。”
夜色中,沈秋轻笑了一声,他的声音变冷了一些,说:
“那可就不无辜了。”
“嗖”
机簧声起,一道黑色小箭从沈秋左手手腕刺出,正打在眼前持竹枪的土匪胸口,疼得他大声尖叫,连连后退,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
他们以为沈秋要连发暗器,便赶紧散开。
“噗”
在散开的瞬间,沈秋运气真气,突入其中,一刀砍翻一个,回身一记风雷指,点在另一个混蛋的太阳穴上。
手指没入血肉,鲜血四溅中,那家伙哼都不哼一声,翻身就倒。
那个被黑色小箭刺中胸口的家伙还在哀嚎,在剩下两个匪盗颤抖的注视中,沈秋踩在他胸口,反手握刀,向下直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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