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次见过你之后去了一趟四川。”谢玉坤也没隐瞒,又道,“上面分派下来的任务。”
白幼萱抿了抿嘴,并不关心。
只是这样的态度倒是让谢玉坤有些不满,他敲了一下白幼萱的脑袋,有些委屈的道,“你就这表情吗?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趟可谓是九死一生。”
谢玉坤的动作猝不及防,白幼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打,皱紧了眉头有些无语道,“你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什么九死一生?在她眼里不过是故意夸大博取同情罢了。
只是她不是他的情妹妹们,自然不会接这话,只是她嘴上说不关心却是假的,谢玉坤对她的好,她不是一点感受不到,只是让她表现的太过热情,依她的性格也做不来。
“你!歪理还不少。”
谢玉坤被怼的无言,也没再纠结,而是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来,“我上次听你说想出国留学,就让人先给你办了这个。”
“护照?”
白幼萱接过信封,打开一看,有些意外上面竟然还有一张自己的单人照片。照片里的她一身学生装,齐肩的短发整齐的垂在耳边,稚嫩又青涩。
谢玉坤见白幼萱盯着照片看,笑了笑道,“你这照片可比这钢印要难找的多,要不是我联系了颍州那边报社的朋友去你念过书的学校里找到的,可能还真找不到。”
白幼萱小心的收好护照,见谢玉坤这么说,不禁道,“你有力气费那功夫,干嘛不直接找我要?”
“找你要,你有吗?”
“我……”白幼萱顿了一下,照片确实没有。
她几乎没有照过相,就连护照上的那张还是当初为了上学,临时去相馆照的唯一的一张。
白幼萱翻了翻白眼,“我是没有,但是我不能去照相馆照一张吗?”
“……”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谢玉坤便有事先走了。
白幼萱重新回到灵堂的时候,吊唁的人差不多都走了。只是她还没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我不同意明日下葬!”
说话的是柯氏,她的语气很急促,又厉声道,“博文还没回来,还没来得及见他爹最后一面,不能这么快就下葬!”
“娘,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博年说的也不无道理。再说,博文那边没个准信,他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多等一两日没事,日子长了可不行。我觉得还是听博年的,让爹早日入土为安,博文回来再多烧几炷香,我想爹也不会怪罪的。”
孙雨研在一旁劝着,又看到白幼萱进来,冲她使了一个眼色,白幼萱只得硬着头皮道,“二嫂说的有理。”
她一开口,柯氏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冷哼了一声,骂道,“老爷走了,博文又不在,你们一个个都开始不听我的话了?想反了天不成?”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哪里敢呐?是吧,博年?”
孙雨研赶紧在一旁赔不是,又喊了一声纪博年。只是后者什么也没说,转身往门外走去。
白幼萱见状,赶紧也跟着他的脚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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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年底儿,顺天的年味越浓。
纪桓的丧事结束之后,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了。
纪博文的生意出了事,被绊住了脚,一直没有回来。不过却是通过一回电话,给柯氏交代了一些事情。白幼萱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是看着柯氏反应,应该是同意了分家一事,否则依她的脾气怕是要闹上几场的。
纪博年请来了律师处理财产一事,别的一些动产倒还好说,该估价的给估了价,不想要的便拿出去变卖了,最后按照人头均分财产。只是说是这么说,纪博年却是除了这个老宅子,什么也没拿,什么也没要。
白幼萱原以为柯氏是最不愿意离开这宅子的,却不想她在见过五爷修在山边的法式别墅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先搬了过去。
这一点,她倒是也能理解。那边都是比照着时下最时髦的建筑风格修筑的,自然比起这百年老宅要明亮的多。
纪二爷带着孙雨研和孩子们去了他们的别墅,纪四爷在顺天虽然没有宅子,但是纪桓留在上海的房子却是给了他。后来听下人们说,四爷跟四少奶奶连票都买好了。若不是因为柯氏要求在这老宅子吃最后一顿年夜饭,怕是连夜坐车走了。
至于下人们,纪博年发了话:过了年,他们中有去处的,可以拿了银钱自谋生路;没有去处的,也可以继续留下。府里年轻的小厮和丫头大多都走了,年纪大的,在顺天有家的,大多没走,只等着三爷安排后续的活。
总之,年底剩下的那几日,众人不是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之中,就是开心于可以领双倍工钱自谋生路,成家立业去了。因为三爷给的遣散费足够常人娶个媳妇,置个小生意自己当老板了。
不过比起他们,白幼萱就显得忧愁得多。
因为她没处可去。
实际上,她也惦记这三爷的遣散费。佣人遣散的费用账目是她整理的,她自是知道有几个年长的佣人能领到两百多块大洋。这让她不禁想着:要是能够给她一两百块大洋,她也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可纪博年不提,她也不敢提。
“账目算好了吗?”
纪博年掀帘进了书房,就见白幼萱拿着毛笔,托着腮发呆。
因为是冬日,房间里烧了炭,比起外面里面的温度高了很多。纪博年掀帘窜进来的凉气,让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算好了!”
白幼萱说着,将账目递了过去,一边道:“要离开的人统共三十七人,按照各自的年限给予遣散费,全部合计两千八百九拾柒块大洋。”
纪博年随意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啊?”白幼萱不想他突然这么客气,愣了一秒,才笑了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纪博年收了账本,放在桌子上,望向白幼萱,认真的道,“年后,这个家里的事怕是要你多操持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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