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萱有些讶异他会如此问,可抬头去看他时,纪博年又把目光放回了书本之上,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不曾认识。”她觉得她说的很真诚,至少她自己这么觉得。
纪博年轻‘嗯’了一句,脸上并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信是不信。
这几日两人偶尔的照面,他便是这般平静无波的状态,好似这世间万物都与他无碍一般。
白幼萱觉得,以他这样的脾性,怕是连朋友也没有。
“三爷,沈先生来了。”春申在外敲了敲门,得了三爷的同意,推门进来见到白幼萱也在,他的表情有些意外。
白幼萱自是认识春申,这几日她的饭食住行都是他安排的,只是他跟三爷一样,并不多话。她有时候有心想多问几句,可谈话的结果都是让她去问三爷,轻易不愿多说几句。
她见春申看了过来,朝他笑了笑。
又注意到被称‘沈先生’的男子,身着一袭黑色西式男装,拎着一个大皮箱子跟在他的身后。
男人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短发,一副新式先生的打扮,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看起来像学堂里的老师,有点书卷气。
那人一进门便把目光落在纪博年的身上,见他只披了一件外套,语气颇有无奈的道:“你这身子需要卧床休息,你又不考状元日日读那劳神的书作甚?”
他熟门熟路的将药箱放在一旁,拿出听诊器放在纪博年的胸前听了一会,面色又更凝重了些。
“你真是……”
沈闵行想骂两句,可看到纪博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骂人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当医生最怕的不是遇到罕见的病例,而是不听医嘱的病人。
他知道,即便他说了,也不过是多费口舌而已。
“我这次托人从美国带了些新药,你先试试。要是还没有好转,怕是要做手术了。”
沈闵行从药箱拿出一个白色药瓶搁在桌案上,见白幼萱一直站在一旁,便对着她道:“这药一日三次,一次五粒,记得提醒……”
他顿了一下,换了个词道:“是监督你家三爷按时吃药。”
“我吗?”白幼萱不想沈闵行对她说话,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确认道。
沈闵行被白幼萱呆愣的样子逗笑,有些无奈的道:“博年,你说你这屋里咋都是些不大聪明的人呢?春申那孩子,问一句才有一句,这新来的丫头,看起来也笨笨的。”
这句玩笑话,让白幼萱有些不自在。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一直没开口的纪博年道:“春申,带白姑娘去趟西街置办些秋服。”
得了应允,白幼萱赶紧行了一礼,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白姑娘?哪家的姑娘?”
她离开的时候,沈先生探究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这让她不自觉加快了步子。
她没听到纪博年回话,只隐约听到沈先生又道:“你小子终于开窍了,我早就说该给你屋里安排个女人……”
有了三爷的应允,白幼萱跟着春申从纪府的侧门出了府。
纪府位于东城区,和后来兴建的西式建筑不过是一街之隔。但是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最繁华的西城街市还有些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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