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清明到此处找,你准会在。”
不知是谁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沉寂的时间。
一身玄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跪坐在墓前,闻其声,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浑浊的看着他,“尊首说笑了,属下不在此处,还能去哪里?”
“别,我可是听说,你要去群英会,近两日便要动身了,今日本尊心情上佳,特来问候一下属下。”
中年男子沉默的闭上眼睛,“尊首大人,在下意已决。”
“本尊又没说要拦着你,不让你去,我只是来为你送行的。”
“多谢成全。”
那人用衣摆扫了扫石头上的灰,然后坐下,面朝相中年男子,眼睛却飘忽不定的四处看。
“只是不知,你执意前去,到底是为了你那亡妻,还是为了离光剑呢?”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刹间,杀气将中年男子包围,仿佛以他为中心,四周都是指向他的剑,剑上的寒光反过,倒映出那人的双眼。
“不听话的属下,该罚;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该杀。”他冷冷的吐了句,天生一双淡紫色的眸子,眼睛狭长,像极了狐狸的眼睛。
玄衣中年男子仿佛司空见惯一般,挥了挥衣袖,“难道,尊首大人此来,不是要与肆某一同前去的吗?”
那人静止了1秒,缓缓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一定是,为了她吧。”中年男子感叹道。
他的眼眸黯了黯,“不是。”
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追问,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明日便是清明了。”
他的眼眸更加暗沉,轻轻“嗯”一声,而后,再度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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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最重要的活动便是扫墓祭祖,寄托哀思了,想那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冷冷清清还不能生活,便觉清明是阴郁的,是哀戚的。
倘若你这样想,真是大错特错了。
“……远山如黛,碧林青楤,愿携红酥手,踏春赏景。”满屋墨香,随地便是一幅水墨画,落下最后一笔,少年满心欢喜的将信笺叠好。
“谢二公子。”霜天不知何时倚着门框,看着他拿着信笺傻笑。
谢书锦瞬间将信笺藏入衣袖。
“嗯,懂了。”霜天点点头,“你先把攒了一箱子的书信送出去了再写,信笺纸还够吗,看你仍了一地,想必是不够了,属下这就去给公子买。”
“等等!”
“帮,帮,帮……”少年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处完整的话,“帮我送信!”
“就算送到也是不可能去的,花笺小姐病了。”怕他不信,又补上一句,“花家大小姐说的。”
袖中的信件如花瓣一般委落在地,谢书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既如此……那便算了。”
谢书锦一脸落寞的捡起信,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放在桌案上。
“今日清明。”霜天又开口。
“知道啊。”
“老爷夫人今日要去花家拜访,二公子若再晚一刻,他们便要出发了。”
地上的水墨纸团被一扫而空,原是谢时至的疾步而去带起了一阵风,霜天正要功成身退之时,谢书锦又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小心的拿起桌案的信笺放入袖中。
本以为是他发现了自己袖口上染了墨渍和手上的未干的墨痕才折回来。
“霜天,今日是清明节给你放假!记得出去玩啊。”
出去玩,去哪里?
霜天突然茫然了,她不知道。自来到潞州城之后,除了去老板姐姐那处便是跟着谢书锦,偶有几次去过莳花馆……这样一想,便觉得自己过的十分无趣。
就着台阶坐了下来。
好像没有什么能提得起兴趣的去处了,好想念我以前临山傍水的破茅屋,至少隐于山林悠游自在,也不至于呆在此地,看这四方的天,当初就不该信了那江湖骗子,来到此地寻找与我记忆有关的,对我来说重要的人。
青山绿水……这么想来,突然有点想去那天遇到谢时至的那片林子。
那天的对话忘的七七八八,唯独那句,她记得十分清楚。
“不要在这林子里乱走,会出不去的。”
他的语气不似玩笑,再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威胁,威胁我吗?不对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威胁我,不说不是更好吗?所以这话,不是对我说的!
老板姐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去那里试探谢时至,那我……
“霜天,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找个时间,去看看那林子藏着什么古怪。”
她腾的一下站起,脑海里又有了新的回放:
“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你可以。”
这句话好奇怪,也罢,不想这么多了,出发!
“小姐小姐!”
小丫头兴冲冲的跑进房门却发现那本该卧病在床的小姐不知去向。小丫头脑袋机灵,拿起衣架子上的披风向园中跑去,果不其然,花笺正端坐在再石桌旁,捧着一卷诗经。
没由来的身上被披风盖上,手中的书骤然掉落。
“怪我没轻没重的,吓着小姐了。”
花笺摇摇头,接过她递来的书,另一只手轻轻拉了拉婢女的手,示意跪在地上的婢女起身。
“小姐,前厅来客人了。”
“什么人?”
“是谢家的老爷夫人和谢二公子。”
花笺放下书起身,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许是走的急了些,一下子踩到了裙摆,趔趄了两步,被小丫头扶住。
“小姐小心些。”
“小姐可是要去前厅?”
花笺不答。
“老爷还说了,小姐你身体不适,就不必去了。”
原是不必的。
“外头风大,小姐还是先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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