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不行，”老大总结，“选个别的地方吧……”

“嗯，还得带上证件。”伍肆说。

“什么意思？”老大不解，“什么证件？”

“我在体育馆门外站了一晚上。”伍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太难熬了。”

“你找个酒店住一宿不行吗？”老大问。

伍肆摊开手。“大哥，没有身份证啊。”他说。

“哎对对对。”老大连忙点头。

看着伍肆把身份证放进口袋，他又拿出钱包，补充了一句：“你也带点儿现金吧，万一你去的那个年份，还不支持手机付款……”

伍肆身上冒出了冷汗。

第三次，伍肆选了陆一的一本旧书，印象中，这应该是陆一大学毕业后、准备出国前买的。他原本以为他会回到陆一买书的那家书店，和那时候的陆一来一场偶像剧般的邂逅。

没想到一闭上眼，他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洞，周围强光飞速闪灭，一股巨大的吸力扯着他不停旋转，头像要被撕开一样疼。

他大喊一声才醒过来，吓了老大一跳。

“这书是有什么问题吗？”老大拿着那本书，一脸困惑，“为什么你没回到陆一买书的书店啊？”

“我想起来了，”伍肆大口喘着气，说，“这本书……好像是她网购的。”

老大把书摔在了伍肆身上。

第四次，伍肆捏着两张电影票，进入了梦境。

那是他和陆一一起过的第二个情人节，他们去看了一部重映的经典爱情片，当时的电影票，一直保存到现在，票面上的信息都还很清楚。

前半段过程都很顺利。伍肆做好了万全准备。回到那年的2月13号之后，他在电影院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一晚，等到时机到来。

虽然同一场次的电影票已经售空了，但他的记忆很清晰，他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和陆一会在几点出现，也知道该在哪儿寻找他们。

他也确实见到了他们。

按捺着狂跳的心脏，他看到三年前的陆一，拉着当年的伍肆的手，从电影院门口走向放映厅。他躲在一个转角的地方，一时还看不到那个伍肆的脸，何况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陆一身上。

这个场景他实在太熟悉，熟悉到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回忆。陆一穿的衣服、陆一说的话、陆一脸上的笑容……伍肆远远看着，努力压抑着想再靠近一点的冲动。

他也看过很多科幻小说，这时他忽然想到，如果让过去的他和自己碰面，会发生什么？

那个时候的伍肆，能受得了这份冲击吗？

可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远处的“伍肆”进入他视野的一刹那，伍肆眼前猛地一暗，周围的场景突然扭曲起来，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撕碎了一样，一片一片崩塌了。

瞬息间，他又回到了老大的会议室。老大正坐在他对面，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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