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楼
纤云阁
凤如江紧赶慢赶地回到纤云阁,一推门见她想见的人还未来,便放下心头大石,安心地坐在那石凳上,品着茶,静待前方的门被人推开。果不其然,她才喝了一口茶,就见小六急吼吼地推门进来,一来便抢过她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道,“七姐!你为什么要去见那个新来的啊!”凤如江瞧着她着急的模样,便笑着道,“你不是说,这个人会威胁到我的地位,让我一定要去见她的吗?!怎么,我现在去见了她,你倒不乐意了。”
听凤如江这样调侃,小六只能忿忿不平地坐下来,小声道,“可是....可是门外的侍女们说,你还跟她说着悄悄话,两个人好像很好的样子。而且,你是急匆匆地出门,我先前来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不急的吗!你这样子,到不像是去找人示威,更像.....”
“更像去找自己想见的人,对吧?小六。”一身着湖蓝色百褶裙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外进来,抢了小六的话头后,便直接坐在那石凳之上,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那女孩看着比凤如江要大上许多,约莫有五岁的样子,手腕间带着个蓝宝石所制的手镯,上面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她生得艳丽,有一张白皙的瓜子脸,修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时刻都透露着柔软的水眸,那其中似还掺杂着些许狡黠,一看便让人生出些怜惜和爱慕中来。那眼下,是一双如樱桃般小巧的嘴唇,每当唇畔轻启,便从中流出些许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对啊!七姐,二姐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言罢,小六便望着那刚刚坐下的女子,猛地点头道。凤如江看着她们二人一唱一和,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女子微饮一口从那翡翠茶盏中倒出的茶,嫌弃道,“七妹,上次义父不是得了一罐西湖龙井,好像是从哪个皇室手中换来的,据说香气鲜嫩清爽,喝起来能让人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舒坦来。我记得,那盏茶义父送给你了,为何不拿出来用呢。”她一喝方才的茶,就知道那茶应该是去年的陈茶了,这味道,还不如她屋里的呢。
凤如江淡淡道,“义父给我的茶确实好,但你也知道,我这人从不喜欢浪费。既然都是好茶,只不过是年限久了一点,那便能用多久就用多久吧。不然,岂不白白浪费了义父的一片心意。”那女孩听凤如江这般说,便只能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小六看她二人好像心思都不放在她刚刚说的事情上的,便一拍桌,言道,“你们不要转移话题!七姐,你赶紧告诉我,干嘛要急忙忙去见那女子啊!”凤如江回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一红衣女子在一白衣女子的搀扶下走进来,言道,“小六!做事怎么这么没规矩,对你七姐,不能没大没小。这事虽然是大事,但也不急于一时。赶紧从桌子上下来!”那红衣女子身着华丽,比屋中的三个人带的头饰加起来还要多。凤如江头上,不过简单地插着个白玉步摇,那簪珥上虽有金丝盘绕的凤凰,但远看,却不多么华丽;那蓝衣女子头上,则只是用挂着月白垂珠的发梳将头发固定下来,那发梳整体是绛紫色的,上头雕刻些许孔雀图样,不算华丽但很昂贵。而那橙衣女子挽发则更是简单,不过一涟蝶钗罢了。
可那红衣女子却带着个镶着四个豆大珍珠的红玉珠冠,那珠冠很是精致,打造之人定是心灵手巧,方能造出如此活灵活现的孔雀样式,并将其与格式珠花一同镶嵌,显出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来,瞧着当真是极美的。除那珠冠,那女子还带了一双粉红耳坠,看着没什么特别,但那耳坠上的粉红珠宝,却是琉璃溢彩玲珑剔透,瞧着却也不简单。这一副样式算起来,加上她身上的绣着万鸟齐飞,百花齐放样式的紫红曳地望仙裙,约莫也要千金。可她长相平平,唯那小巧的樱桃嘴有些亮色,这番华贵衣裙虽能给她添上些许亮色,但依旧无法压过屋内其他人的光彩。
那红衣女子坐下后,屋内的白衣女子、蓝衣女子以及凤如江,和那刚刚走进大门的黑衣女子,都站起来施礼道,“见过大姐。”这一番施礼,她们都是尽心的,可唯有小六,草草尽了。尽了礼,小六却憋着嘴冷道,“你是义父的心头肉,自然对这件事没什么感觉。但七姐可不一样,七姐自进云楼以来,每一步都是自己拼尽力量拿到的,这其中的艰辛,你如何能体会?!”
“小六!”蓝衣女子暗自怒喝一声,拉了拉小六的袖子,让她朝凤如江那边看一眼,小六才发现,凤如江听小六这么说,眼眸中便落下几许悲伤。是啊,她也一直不明白,明明她在众人口中,才最有可能是义父的女儿。可是为什么,义父只对大姐如此关爱,却不肯分一半给她。纵然多年来姐妹情深,大姐也曾救过她的命,她也知道,义父当年捡到大姐之时,大姐过得十分凄惨,据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些许地方还冒着血丝,有各种伤痕。义父将她抱回云楼时,好不容易才让她恢复成如今这般美貌的样子。可即便这样,凤如江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义父对自己的女儿却无法这般上心。
“都是我不好!七姐,对不起。”小六满含歉意道。
凤如江摇摇头,将那些多思多想的都抛掉,言道,“我无事,你不必多心。”言罢,她一抬头看着那进来的黑衣女子,勾唇一笑,“二姐怎的现在回来了?义父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她们之中,大姐是最大的,今年已十八了;二姐次之,十六;那蓝衣女子便是三姐,今年十三;四姐和五姐同岁,皆十二;六妹虽占着‘六’的名头,但实际上,她最小,还不到两岁;而自己,今年正好两岁整。云楼的规矩,不满十岁的试炼女子,不能出去做任务,所以现下她和六妹,都只能待在这小小的阁楼中。有时,她挺羡慕大姐她们可以出去,至少,她们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都是什么样的。
二姐蘅离身着银黑色夜行衣,用七巧莲花簪将头发束起,额头处画着一鲜艳欲滴的玫瑰花钿。她长相清丽,鼻梁挺拔,那双丹凤眼里时时透着许犹如烟海般的深邃,其中亮着的点点光芒,令人心醉。她淡淡一笑,言道,“是啊。我跟四妹和五妹好不容易才完成了任务。哎....现下外头那些人心思可是越来越多了,这任务也是越来越不好做。我们可真是羡慕你们,能在这阁楼中享福。这一年到头的,我们都没休息过。”
“二姐,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出去的时候,就属你买的东西最多,记得什么时候拿出来,给大家分分。”人未到声先行,一绿衣女子从外头笑着跑进来,她的右手处,还挽着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这二人看上去心情极好,进来的那番笑容和语气中流露出的笑意,一下便让屋内的气氛好了许多。那绿衣女子身着水雾青花百褶裙,头上戴着个金蓝云印珠冠,那珠冠上镶着五颗小巧而精美的湖蓝宝石,珠冠旁是两只纯银荷花步摇,珠冠与步摇的两相映衬之下,一股华丽却低调的气势,越发明显。在屋内几人的映衬之下,她生得不算艳丽,但尚算清秀,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双闪着狡黠的狐狸眼,上头似是淬了酒一般,时时刻刻都透着些许迷离。而那眼眸下的含珠唇上抹了浅浅的粉色,瞧着如同粉嫩珠子一般,鲜嫩诱人。
那被绿衣女子挽着的紫衣女子听得她此话,也笑了起来,这一笑,便曝露了她脸颊旁的小酒窝,那笑中的甜美和戏虐,仿佛是在说她‘没出息’。这女子十分秀美,她身着散紫百鸟娇花裙,头发用翡翠簪稍稍挽着,这装扮虽是简单了些,可那翡翠的薄绿却将她身上流露而出的淡雅之意完全地衬托出来,对着她那双小鹿一般纯澈简单的眸子,更是清丽十足。那绿衣女子看她在笑,便有些‘不忿’道,“怎么了,五妹你不是也一样吗?这次出去,明明是你看上的好东西,最终却都被二姐搜刮去了。我看,你也憋着劲想拿回来呢。”
五妹倒是不反驳,只点点头到,“是,是。四姐当时看到外头的很多小巧玩意儿,眼睛都直了,一直拉着我们不断地往各式的商铺中跑。边跑还边说,哎呀,这个要送给大姐,这个要送给六妹,这个要送给七姐.....不过半个时辰,我们姐妹的礼物啊,全都被她钦点了。”此话一出口,全屋的人都笑了起来。四姐一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就跟着笑笑,不再说话。
大姐身旁的白衣女子一见大家都静下来坐着喝茶,便大着胆子朝凤如江道,“七姑娘,其实我们姑娘此次来,也是想知道,您对于那新进的如霜姑娘到底是何心思。还有,二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此去,到底办成了多少事情.....”小六听得那白衣女子这样说,一下子怒了起来,“我们姐妹在这说话,有你一个婢女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指手画脚了?!”小六的怒喝,一下便让白衣女子闭上了嘴,这婢女长相平平,但那双眼却好似会说话一般,时时都透着一股可怜样。她虽然是婢女的身份,却穿着小姐的服饰,就连那头上戴的,都是义父前日赏给大姐的涟漪双荷钗。
“小六!婴宁也只是想要替我说句话了,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大姐斥道。小六一见大姐也帮着她说话,心中更是憋屈。若说大姐也就罢了,她本就是义女的身份,也救过她们的命,所以她摆谱,她可以忍。可一个婢女,就算再得大姐的宠,也妄想越过她去,“大姐!我不过训斥一个婢女,你也要管?!这婢女已不是第一次这般僭越了,现下,她穿的这一身,已完完全全越过了云楼的规矩。先头义父惩罚她,你护着她;后来义父想把她赶出去,你还护着她;上回,她差点就破坏了我们姐妹间的聚会,你还帮着她说话!大姐,到底我们是你的姐妹,还是她是你的姐妹啊!”
小六话音一落,大姐也不好说什么,便示意婴宁先退出去。婴宁施礼后,便朝外走去。暗暗的,凤如江也同自己身边的婢女流月示意,她点了点头后,便也走了出去。门一落锁,大姐便坐到小六身边安抚道,“小六,婴宁好歹是跟着我长大的,我对她的感情自然深些。但也不可同你们相比,毕竟咱们都是共患难的姐妹,无论如何,我与她也不会好于我于你们。再者说了,虽然大家都是孤儿,可我们至少也能相互依靠,但婴宁无依无靠的,只有我。出了事,我当然要护着她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小六依旧不高兴。大姐一看,便同蘅离对视一眼,言道,“好吧,既然你还是不高兴....那,我将去年义父给我的冷暖茶盏送你一套如何呀?!据说上面,还有狐狸和芍药的图案哦!”
“真的?!”小六一听上面有她喜欢的图案,便欢喜起来,更何况那还是冷暖茶盏。冷暖茶盏为冷暖玉所造,其触手生凉,也能保温,把茶装在里头,可保一天无虞。这东西在南唐一直都是稀罕之物,莫说外头的,便连皇室中也没有几瓶。她见着大姐点了点头,便再度欢喜起来,言道,“那好吧,就原谅你了。”
“七妹,我们该说的都说完了,现下你应该交代一下那龙如霜的事情了吧。”二姐淡淡言道。
就知道她们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凤如江想。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到来,“我觉得,她可能会是我的亲生姐姐。”
“什么?!”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你不是孤儿吗?怎么会有一个亲生姐姐?”大姐追问道。凤如江本就打算和盘托出,虽然义父告诉她身世之事不能对外道出,但总能说出个大概,“义父先前对我说,当年我家被仇家所灭,他得到消息时为时已晚。不过好在,我母亲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那下属将我安然地从府中带出来后,便暗中通知了义父,义父这才将我带到云楼。后来,我义父得到消息,说是当年我母亲其实并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她生产时,生得是双胞胎,两胎都是女儿。所以,我还有一个姐姐。我父亲找了许多年,都没找到我姐姐。现下才得了消息,才想办法把我姐姐带到云楼的。”
“义父多日前通知我们回来,说是云楼要来两个贵客,没想到这个贵客,居然是你的姐姐。”四姐惊叹道,“不过七妹,你也要安心。据我打探的消息,这两个贵客的身份深不可测,最不济,也是京中权贵而儿女。从这个方面想,你姐姐应该....也不会过得太差。”
“对啊。”二姐也接着安慰道,“既然你都能被义父带回云楼,那么可想而知,你母亲的那位下属,能力应该也不低。正因如此,你姐姐才能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我想,你不必过于忧虑。”
“不过.....”五妹调侃到,“既然是七妹的孪生姐妹,那么也就意味着日后她有可能会加入到我们姐妹当中来。这样的话....这个人的品性和能力,可都不能太低了。”
“对!”小六点头应道,“这人我们必须得考察,不仅要考,还要专挑难的考,只有通过我们考察的人,才能到我们姐妹之中。七姐.....你不会介意吧?”凤如江看着小六一边挑眉一边调侃的样子颇觉好笑,便点头道,“随你们,我相信你们会掌握分寸的。”
“欧耶!”小六欢喜到,“又有人可以玩咯!”这云楼的日子太闷了,虽然不愁吃穿,但平日里也确实没什么事干。这下好了,有个人可以让他们揉搓,总好过在训练—上课—发呆,三点一线啊。
小六的一番呼喊,让大家一同笑了起来,这屋子里,顿时又充斥了笑声。跟着轻笑的大姐,看着她们的笑容,心道,这样真好。
纤云阁边角处
流月抓住婴宁的手后,便将她双手交叉在背后,快速地将她带得离纤云阁远远地,来到那边角之处,确保她再也听不到阁中的谈话,才放下心来。她看着婴宁不服气的样子,心下冷笑,还是姑娘聪明,一早就知道此人会偷听,便让我将她带走。否则,上次任务差点失败的事情,又要发生了。
“你干什么!你个长相平平的奴婢,有什么资格抓我!”婴宁不忿地道。
呵,流月冷笑一声,言道,“奴婢?!你我身份一样,只不过你得了大姑娘的另眼相待罢了。你别忘了,这楼中的侍女都是有品级的,低级的带白珠冠,中级的带银珠冠,只有高级的婢女才有资格带蓝金珠冠。今日接人时,出去的那两位婢女,她们带的便都是蓝金珠冠,而我带的也是蓝金珠冠。可你?!你在被指派给大姑娘之前,不过是个带白珠冠的低等婢女。这么多年了,大姑娘连个银珠冠都不给你升,到底是为什么?你还没想明白吗?咱们都是姑娘少时便被楼主指派的,同样的出身,同样的品级。七位姑娘在楼里过得风生水起,身边的婢女人人都升了品级,却只有你没有。”
“婢女算什么?!我穿的可是小姐服饰!你敢抓我!啊!”她话音刚落,流月便加大了禁锢她双手的力量,言道,“有何不敢?!大姑娘放纵你,是因为她心善。七位姑娘忍你,不过是看在大姑娘的面子上。我奉劝你一句,可莫要因为大姑娘纵着你,便以为可以无法无天。若有一日,大姑娘不再护你,你便什么也不是!”言罢,她便见着一带着银珠冠的婢女走了过来,那婢女看着同楼中的婢女没什么不同,不过生得甜美些,额上花了个娇红的扇形花钿。那婢女一走进,便不屑地看了看婴宁,朝流月施礼道,“流月姑姑,姑娘说,几位姑娘已经回去了,这人也可放回。”
流月一听此话,便松开了她,冷笑道,“虹儿,你说这世道真是怪,有些人被蒙蔽了这么久,却还傻乎乎地将这些都当做好事,被奉若上宾。”说罢,她便朝纤云阁门口走去。那虹儿似是唯恐后头的人听不到一般,言道,“可不是呢,赏她几件衣服和首饰,便当成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资本了。却不曾想,人家一早就防着她。若是她做了这高等婢女,还指不定惹出什么幺蛾子呢。”
虹儿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婴宁的耳朵里。她怔怔地看着她们的身影越走越远,脸色也越来越沉。
流月眼见着婴宁魔怔似的出了这纤云阁的大门,才推开阁中的门,走了进去。一进去,便看见凤如江这把玩着那流云灯。她缓步走到凤如江身侧,道,“姑娘,您让奴婢说的,奴婢们已经说出去了。”
凤如江点了点头道,“那便预备着歇息吧。”
“姑娘。”流月言道,“咱们这样做...不会对大姑娘有什么损害吧。”
凤如江淡笑道,“这件事,我们姐妹间早就商量了很久了。大姐虽然一直不赞同,但也没有反对。其实...她心里也很想知道婴宁到底是怎么想的,义父教过我们,留一个野心太大的婢女在身边,是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哎....”流月叹到,“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婴宁会干出那样的事情。毕竟大姑娘虽然没给她升位分,但她在这云楼的地位,已经相当于小姐了。除了七位姑娘处,她哪里去不得。若是这样她都会背叛大姑娘,那她便如同恩将仇报啊。”当初,是大姑娘心善,因为她受婢女们的排挤,才把婴宁从楼主指派的婢女中选出。后来,大姑娘因缘巧合被她所救,又听说她有这般凄惨身世,对她才越来越好。若是这样主人都不能让人满足,那....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书中的道理,总不会错的。况且,一个能因为百金就卖掉消息的人,我可不愿意相信她。”二姐她们第一次执行任务时,众姐妹都在屋中建言献策,以防出错。当时不察,让奸细混了进来。不过好在,纤云阁防守严密,没有人能够接近。所以那奸细虽然因带着人皮面具,一直没被人发现,却一直也拿不到消息。可是谁能想到,祸起萧墙,一百金便让此人将消息卖了出去。若不是她们想得周到,怕是这任务就要失败。从此以后,别说小六,楼中众姐妹对她都是恨之入骨。可惜,大姐此人过于心善,还是执意要留下她。否则,当时便可将她处理了。
但同意留下,却不代表不生疑心。从那以后,她们提出要试探婴宁,大姐虽没有赞同但也没有反对,众姐妹就知道大姐的心思了。“别看小六好像很讨厌大姐,但实际上,她只是羡慕大姐得义父宠爱罢了,大家都是一同从试炼大赛中拼杀出来的姐妹,哪会真正地对对方不好。相反,如果有人敢做出不利于众姐妹的事情,我想小六定会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凤如江笑道。
“是啊,六姑娘最是嫉恨这等小人了,奴婢想,若是真抓到了,第一个跳脚的,便会是六姑娘了。”流月替凤如江放下床幔,言道。
“不过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其实我们更希望,这人不会如我们所想。否则,大姐的心伤,怕是难以抚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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