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上爬了爬,想要抓住龙皇的衣摆恳求,可他还未靠近,便被周边的行刑太监给看了个正着。那太监即刻上前,踩住他的手,亦不顾他气若游丝的叫喊,便拱手请道,“陛下,像这等硬骨头,若只是打板子,也太便宜他了。奴才认为,不若将他关入掖庭,到时,他必会能吐出些来。”
龙皇背着身,淡淡道,“别让他死了。”
“诺。”那奴才得了令,周围便上来两人,将周胤的双腿拉住,准备将他拖出去。
“慢着!”外头,忽的传来清脆空灵的话语声,这声,让龙皇回过身来,他的眼中亮起些光芒。龙如霜跨过门槛,瞧了瞧地上的周胤,便叹息一声,快步走到龙皇前,行礼道,“霜儿见过父皇。”
看着龙如霜笑得开怀,龙皇心中的气便消去不少,但他还是板起脸道,“去哪儿了?!还知道回来。”
龙如霜轻笑一声,便蹦蹦跳跳地来到龙皇身侧,言道,“父皇先看下这个。”她向后招了招手,澄芮便上前将手中的木盒打开。那木盒一打开,便散出些冰气来,这冰气一散出来,整个偏殿的温度便骤然下降了许多。龙皇掩饰着朝那瞥了一眼,心中便泛起喜悦,道,“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龙如霜骄傲地道,“自崇政殿中顶撞父皇后,霜儿一直深觉不安。后来,霜儿听闻,您一直想要延雪河畔的冰心草,只是延雪河山脉难入,此草无论摘取还是保存都得颇费心思,且数量稀少。因而,咱们宫中一直没有。昨日,霜儿想到明日便要离宫,便想着送您些什么,以表上回之事的歉意。正巧,这个时候,霜儿受到了西梁皇子的来信,说上回与霜儿玩得甚是愉快,想再见见霜儿。霜儿就给他回了封信说,让他拿一株冰心草来,女儿就肯再见他一次。谁曾想,西梁皇子动作真的快,今日晌午便拿着冰心草过来了,他约霜儿出宫游玩。霜儿便去了。因而,才这么晚回宫。”
“西梁皇子?!是上回同你出去玩的欧阳晟吗?!”龙皇问道。
“就是他,父皇。”龙如霜点头道。龙皇仔细打量了龙如霜半晌,见她真的没事,便叮嘱道,“霜儿,那西梁皇子虽然聪明,也懂得些玩乐之术。但如今父皇与西梁之间,终是还有战事,因而你不必同他走得太近,明白吗?!”龙如霜瞧着龙皇严肃的眼神,方认真地点头道,“嗯,霜儿明白了。”龙如霜点头后,龙皇的心才算半放下来。他拿过冰心草,小心抚摸一番,便小心地将其盖好,交到修岷的手中,“好好保管着。”
“诺。”
“父皇。”龙如霜抓着龙皇的衣袖,言道,“父皇,周胤是二哥哥身边贴心的人,何况今日霜儿出行亦是霜儿自作主张,与二哥哥又没什么干系。父皇还是手下留情,放了周胤吧。”龙皇瞧着龙如霜的眼看了一会儿,心中的坚持一下便消散地无影无踪。她眼中的恳求,还是会让龙皇觉得心软。他叹了口气,道,“将人放了吧,找个太医为他诊治一下。”
“诺。”
“父皇。”龙如霜抓着龙皇的衣袖,言道,“父皇,周胤是二哥哥身边贴心的人,何况今日霜儿出行亦是霜儿自作主张,与二哥哥又没什么干系。父皇还是手下留情,放了周胤吧。”龙皇瞧着龙如霜的眼看了一会儿,心中的坚持一下便消散地无影无踪。她眼中的恳求,还是会让龙皇觉得心软。他叹了口气,道,“将人放了吧,找个太医为他诊治一下。”
“诺。”
“霜儿,若是下回,西梁皇子再给你递信,你一定要将这封信交到朕的手中。”龙皇蹲下来,瞧着龙如霜的眼,郑重道。
“为什么啊?!”龙如霜不解。
“父皇近日同西梁出了点问题,但父皇又不知原因在那儿。南唐国内,只有极少数人方才清楚西梁国内的状况,但他们的消息也大多不尽不实。若是霜儿肯将你与那欧阳晟的来往信件交予朕,那朕就能从中得知西梁国内的真实状况。这样,父皇就能想办法,让两国的关系变得好起来,而你们慢慢地也就可以不用拘束,自然相处了。”
“真的?!”龙如霜开心地问道。
“自然。”
“好。那下次我再给他写信,一定告诉父皇。”龙如霜肯定地应道,看那样子,应当是把这件事当成极其重要的事,应了下来。看着她这样的状态,龙皇也放心不少,有了信件,他便可以把握西梁日后的动态,或许他还能通过龙如霜,办成一些他想办的事情。
将龙皇送走后,龙如霜本人算是松了一口气,说真的,装可爱这种事情,有时候真挺难做的。但好在,她的低级神识并未完全消失,拿出来顶一阵,还是可以的。看着龙皇越走越远,她正要回头嘱咐澄芮些什么,就见祁贵妃从主殿中出来了,隔得远远地,便瞧见祁贵妃被人搀扶着的踉跄步伐,心道不好,快步跑到祁贵妃面前,言道,“阿娘,你怎么出来了?!”
祁贵妃仔细地看了看龙如霜,确定她未曾受伤后,便松了一口气,道,“霜儿,母妃一醒过来便听闻你不见了,你去哪儿了?!”
龙如霜回手握住祁贵妃,言道,“阿娘,西梁皇子给我递了信,所以我便出了宫。”听她回答得很平静,祁贵妃便彻底放下心来,道,“你父皇呢?!”
“霜儿刚同父皇说了会儿话,父皇就走了。”
“母妃知道了。霜儿,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同下面的人吩咐一声,不要自己跑出去,知道了吗?!”
“是,母妃。母妃,您身子不好,霜儿陪着您回宫吧。”言罢,她同青苓一道扶着祁贵妃,朝正殿走去。
德裕宫
程悦进来后,看见自家娘娘正在浇花,便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待她最后一个字说完,贤妃便皱着眉头道,“你是说,陛下谁也没罚就回了宫?!”看着贤妃凝重地脸色,程悦点了点头,疑惑道,“娘娘,奴婢也觉得奇怪。若按照陛下以前的性子,便是霜翎公主真的是外出,也应当派人查探一番。更何况,霜翎公主出现的时辰如此巧合,其借口又是漏洞百出。”
贤妃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便放下了手中的花洒,道,“她对于陛下,本身就是特别的存在,既是如此,那很多事情再特别些,也不奇怪啊。”
程悦沉吟了会儿,道,“娘娘,您让奴婢找的人,奴婢已经找好了。娘娘放心,他是族中出了名的好手,且做事非常谨慎。数十年来,从未被人抓到什么把柄,最重要的是,此人的身家性命,都握在咱们手里。只是.....奴婢担心,陛下如此在意霜翎公主,上回还特意过来叮嘱您,若是咱们再这样做,会不会.....”
贤妃淡笑道,“不会。只要你们做事谨慎些,别留下什么后患,那陛下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想到咱们的头上。毕竟,捉人拿脏,若是没了这脏水,那便什么也不剩了。对了,西域前线的状况如何?!”
“军中探子递的消息,昨夜刚刚递到奴婢手上,上头说,夜王殿下自进了那屿乌山脉,就没再出来过,军中的人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西域血军身在前线,消息自是比我们灵通,当夜便攻了进去,他们原本以为可一举大胜,却没想到中了咱们的埋伏。如今,西域血军死去过半,而剩余的人,在活着的时候,也有过半被咱们的人围剿进了屿乌山脉,至今,也没音信。”程悦言道。
贤妃挑眉,“夜王不愧是夜王,五岁随军,现下不到十岁的年龄,就能想到这种万全之策。不过,大胜是大胜了,这命若是保不住,还不是白搭。程悦,这消息是否还未传到陛下那儿?”若是陛下得了消息,他今日哪里还会有心思去管不过几个时辰不在的霜翎公主,怕是现在整个崇政殿都要翻天了。
“是的,军中的驿站走得都是骑马的路子,哪比得上咱们专门训练的飞鹰啊。那探子一得了消息,便早早地传了回来。不过这次是大事,奴婢想,陛下那边,应该也快了。”
贤妃勾唇,“程悦,去同父亲报个信,就说让丞安这段时间小心些,好好准备,陛下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派他去边境了。”
“娘娘,夜王殿下去了屿乌山脉不过两日而已,现在,一切还未有定论啊。”
“不论夜王此次是生,还是死,是健康还是受伤,陛下最终都会把他给召回来。毕竟,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和皇子失踪的消息,已经足够引起陛下的警觉了。你快去吧,若是让别家得了消息,那你再出宫往家中去,可就给了他人口舌了。”
“诺。”
崇政殿
‘啪!’龙皇一把将那折子扔到地上,怒道,“军中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何现在才上报!”他脸色铁青,冷冷地看着殿中跪着的那报信的将领。那将领心中巨颤,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江将军将此奏折递给臣之时说,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确保殿下安全回来。若是回不来,那必任由陛下处置。”
“处置!呵!”龙皇冷笑道,“一句处置,就能换回朕的皇子的性命吗!”他的冷,不仅对着那跪着的传信将领,更多的,是对他自己的一种愤恨。大意了,若是早知道,龙衡夜会为了他信中的那几句话以身犯险,那他宁愿自己从来就没写过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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