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如霜双手成掌状,平放于龙衡钰身后,她的灵力自身体而出,一圈圈地将龙衡钰全盘包围。那灵力看上去极为纯粹,恍若闪着光的碎钻般无比耀眼。
九转环绕着他俩转来转去,显然颇为焦急。时间过得飞快,恍若眨眼间,龙如霜的脸已由原先的红润之状变得无比苍白。
‘嗡嗡’龙衡钰体内传出剧烈挣扎的声音,几乎是这声音出来的一瞬间,龙衡钰的体内窜出一股冰气。那冰气之中,隐隐地盘旋着些冰棱之状,一出其体便狠狠撞向龙如霜的心脏之处。
若是以往,以龙如霜的灵力,抵挡这些冰寒之气,自是毫不费力。可现在她的所有灵力都输向龙衡钰的体内,而且为了保证灵力精纯且能起到不一般的效果,在那灵力离体前,她又暗自对灵力做了另一番提炼。这些提炼之法,她刚懂不久,操作起来极为生疏,所以为了保证传出去的灵力不出错,她将自己大半的精气神都放在了提炼之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精气神更是加倍损耗。现下,面对这来势汹汹的冰寒之气,她便只能受着了。说到底,还是她小看了这冰铃花。刚刚透过感知,她明明已经感觉到,这冰铃花的傲意有所退却,谁曾想,那竟是冰铃花的一种手段。它以退为进,目的,就是为了直接伤到灵力输出的正主。
那冰寒气触到心脏的前头之时,突然便活性大增,包在寒气之中的冰棱,很快战胜了龙如霜心脏处的灵气屏障,钻进了龙如霜的心脏之中。
霎时间,龙如霜便感觉自己脑中有什么东西断了下来,而她与灵识,也在此时失去了联系。随着大脑罢工,她周边的灵气也回到了她的体内。待最后一丝灵气回体,她的身体便失去了支撑的力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霜儿!霜儿!”九转环被这突然的变故搞得十分焦躁,她虽懂得冰铃花的用处,却从未见过真正的冰铃花。再者,她的灵识形成不过百年,现下龙如霜的灵识受创,莫说她不知道这抵御冰铃花寒气之法,就是她知道,现下也无法完全掌控这九转环。失去了九转环的辅助,那寒气必会侵进龙如霜体内的各各角落,将其完全侵蚀。这下......可怎么办呢?!
云楼
蛇穴
“噗嗤!”女孩吐出一口鲜血后,一下便坐在了地上。她的左手鲜血淋漓,她的脸上血色全无,浑身也不住地颤抖着。若不是撑着柄小木剑,怕是连这盘坐的身形都稳不住。她的眼极淡,可那眸中的淡泊霜冷之意,却犹如高山底下的冰泉般,幽冷深邃,那薄凉的唇畔之中掺杂着些许棱角,虽有亮丽色彩,却又坚硬如刀,似是打磨好的粉钻般,诱人而锋利。
身畔中的那把剑,是特意打造的,既适宜孩童身形又不失锋利,但就是,重了些。重到自己拿起来都费力。
那女孩带着些许嘲讽之意,瞥眼看向那利剑,忽然,她的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墨瞳一转,她昂首望向洞穴顶端,那一层恍若天上云彩的屏障,自嘲地笑了起来。
这蛇穴,布满了毒蛇。她望向四周,那些千奇百怪的毒蛇,它们色彩斑斓,每一个眼中都带着些许好奇、馋意、冰冷和杀戮。自己那孩童般的身子,在它们眼中,怕已是囊中之物。虽然在那活着的毒蛇圈子之外,还有她刚刚拼尽力气杀去的蛇的尸体。可不知怎的,杀的时候心中虽似有一股勇气,但,看着那些被砍成碎片的蛇,它们的血肉截断处那股血肉和其缓缓流出的鲜血,那鲜血不一会儿便染满了尸体下的地。这情景,本就令人难受,而那股从中发出来的令人恶寒的血腥之味,更是让她无比恶心。
都说,云楼的试炼只是虚的,很多都是那些云楼的长老们造出来的假象,其目的是为了试炼从外面搜集而来的孤儿们,让他们成长壮大,日后既能为宗门效力,也能为自己在江湖上博出个名声。此等法术在江湖上传出之后,名声显赫。
而自第一批被云楼培育出来的孤儿,在江湖上闯出名声,杀伐果决之后,这名声更是成倍飞涨。自那以后,除了云楼自身搜集的孤儿,那些江湖上的名门大家,也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入云楼之中。据说,便是要签生死状,也无人反对。
但谁又知道,在那些试炼中,还有像她这样,被丢进真正的蛇窟中的人。
为什么?!女孩实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能好好地对待那些送进来的人,却对她这个从小养到大的人如斯狠心?!
女孩抚摸着自己身侧的酒澄草,靠着墙不断地喘着粗气,她抬起头,不错眼地望着那洞穴之上的屏障。那屏障,是楼中长老所设,据言可窥视楼中每个洞穴的情况,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但她的情况,他们定是知道的。忽的,她感到体内又有血气上涌,那血气在逼近她咽喉之时,连心脏都颤了颤。
为什么?!我明明没做什么......打斗之中,她虽有受伤,但总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刚刚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之时,她便觉奇怪。自己明明没受什么重大的伤,身体,怎么会虚弱到这个地步?!
云崖阁
“城彦,再这样下去,这孩子就没命了!”说话的长老,立于司徒城彦右侧,此人左眼受伤多年,脸上常年带着遮蔽之物,只是这物什只能遮住眼部,却遮不住那道自眼角向上延伸的刀疤。
司徒城彦面色凝重地看着那幻镜中现出来的景象,沉吟道,“胡龙长老莫急,现在还没到那孩子无法应付的程度,再等会儿。”他的话音刚落,幻镜中那女孩再次举起了剑,不顾周围其他蛇的围攻和撕咬,开始砍杀。
“不行!”右侧的长老面容枯槁,那张脸如同枯老的朽木一般,狰狞而骇人。听得司徒城彦的话,他出声喝斥,并厉声道,“城彦,老夫明白你要让这丫头试炼,是要增强她的力量,磨炼她的神识。可是,凡事都有个度,若是再这样下去,那损的,必是我凤族的血脉之力!城彦,你应该明白,这孩子对现在的凤族,意味着什么!”
“树龄长老,不必如此着急。你们看,这孩子刚刚对着那些毒蛇还游刃有余,为何现在却如同受了重伤一般,身体虚弱?!”
“你的意思是?!”胡龙长老道。
“这孩子,是我跟云儿在这世上唯二的血脉,我又怎可能真的不管她?!只是送她进蛇穴前,我已计算过。以她现在的神识,这些毒蛇不会对她造成很大的伤害,而与这些毒蛇的试炼,既能炼其武艺,又能煅其心性,岂不是件好事?!凤族这些年来,就是对这些留下来的嫡系血脉太好了,最终才会在那些人的懒惰之下,没能及时察觉龙族的圈套,因此,咱们撤出时,京城凤家才会伤亡惨重。所以,如江作为凤家留下的唯二的嫡系血脉,更是不可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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