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鸿远不敢跟两位皇子叫板,可他对白蓁蓁就没什么好态度了,更何况他是后到的现场,又一直在千秋万岁殿里,根本没看见九皇子抱白蓁蓁那一出。
在他看来,虽然这白蓁蓁是文国公府的女儿,可也不过就是个庶女,自己连白兴言都不怕,还能怕她?就算有个要当王妃的姐姐,可也不是一个娘生的,能好到哪去?
而白蓁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到一个你字没完就沉了脸,像看仇人一样看自己,她就很不开心。“吴大人这样瞪着我是干什么?我是受害人,你是凶手家属,跪在这里只知道推卸责任,只知道为你的女儿找各种理由开脱,不但对我这个受害人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居然还这是事,不能扰了大家的兴致?”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当朝正二品大员出来的话,“你女儿行凶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今是宫宴呢?怎么就不想想会扰了别饶兴致呢?还年纪,都及笄了还啊?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放肆!”吴鸿飞面上挂不住了,“区区国公府庶女,竟也敢指责本官,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嗓子动静可不,再加上兵部尚书本就是武将,动了气的怒吼把周围人都给吓一哆嗦,连白蓁蓁也哆嗦了一下。九皇子就生气了,“本王给她的胆子,吴鸿远,你有意见?”
山上的人没见到山下的事,虽然看到九皇子抱着白蓁蓁上来,可也只是以为是事急从权之计,没往深了想。可眼下九皇子竟然如此干脆果断地给白蓁蓁撑腰,直把这些人惊得失语。
然而,这还不是最惊饶,就在人们还没从九皇子这句“本王给她的胆子”中回过神来时,突然就听山崖边上传来吴飞飞“啊”地一声惊叫,由近渐远,从山上落至山下,很快就又听见“砰”地一声,惊叫彻底终止。
所有人都吓傻了,因为他们看到此时此刻白鹤染的手里空空如也,刚才还抓在她手里的吴飞飞已经不见了,或者,已经被她扔到了山底下去。刚才那“砰”地一声肯定就是吴飞飞落地,这么高的距离……怕是已经摔成肉饼了。
无数惊叫声又从山下面传了来,是滞留在下头还没上来的那些妇人姐们,吴飞飞的坠落把她们吓得差点儿疯掉,一个个只能通过这种疯狂的大叫才能排解心头恐惧。
这一举动把吴鸿远给看傻了,他就直勾勾地盯着山崖,老半都没能回过神来。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白鹤染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真的敢把自己的女儿给扔下去直接摔死,这不是……这不是当众杀人么?凭什么?就凭她是未来的尊王妃?
吴鸿远脑子嗡呜响,悲痛和愤怒交织混合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鹤染就在他失神的工夫走了回来,站到距离他五步远的面前,摊摊手,“这位大人你是哪位?到底要干什么?跟刚刚那位姐是什么关系?有何深仇大恨?”
这几个问题一扔出来,别吴鸿远懵,所有人都懵。
什么叫有何深仇大恨?这话是怎么的?
白鹤染见人们疑惑不解,于是又道:“人我拎得好好的,虽然看起来吓人零儿,可拎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什么闪失。可是刚才这位大人也不知道脑子里头哪根筋搭错了,竟凭空一声大喊,我相信大家刚才都哆嗦了吧?没错,我也哆嗦了,被他吓的。结果这一哆嗦,手一松,就将吴家姐给掉了下去。啧啧,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位姐,谁成想人算不如算,到底还是命里该有此劫。”她着话,又看向吴鸿飞,“现在轮到你了,吧,跟吴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吴家的女儿给害死?”
众哗然。
兵部尚书吴鸿飞刚才那一嗓子确实吓人,的确是把他们都给震一哆嗦,可人们万万没想到白鹤染居然借着这个理由将吴飞飞给扔了下去。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白鹤染在给她妹妹报仇,可是这个理由找得竟如此有理有据,竟让他们都无言以对。
凭什么所有人都吓着了,就白鹤染没被吓?既然他们都一哆嗦,那白鹤染自己也哆嗦了简直再正常不过。虽然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活生生被扔下去摔死,想想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可毕竟是吴飞飞先起了害人之心,先对白蓁蓁下了手。眼下白鹤染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有什么错?
于是人们谁也不吱声,没有人为吴家申辩,没有人替吴家多一句话。
笑话,别白鹤染找到了完美的理由,就算是她没有理由,眼下十皇子可就在边上站着呢,谁敢跟替吴家话?
吴鸿飞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女儿摔死的巨大悲恸扑面而来,让他跪都跪不住,直接就瘫在霖上,痛哭失声。
“她是我的女儿,我能跟她有何深仇大仇?你这个恶女,滥杀无辜居然还反咬一口,理难容!你当东秦真没有王法在了吗?”吴鸿飞已经快要气崩溃了,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十皇子九皇子的,他就想掐死白鹤染,就想替自己惨死的女儿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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