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那要么说明摄政王不喜欢这个摄政王妃，要么就是他有龙阳之好。”说到后半句，那个人的声音自觉低了下来。

段草草捏着粉拳，他们到底在胡说什么！

“这兄弟俩感情也是好，还能共享一个女的，摄政王妃真是有福气！”

“说不定是她暗中勾搭皇上呢！摄政王与皇上感情极好，这件事可不就是件证明？”

“都好到可以忍受戴绿帽子了！”不知谁接了这么一句，附近的人都哄笑起来，好不欢快！

段草草捏紧了茶杯，低着头，神色匿于阴影之中。

谣言宛如长了脚一般疯传，她制止了一次，还会有千千万万次，如今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去争辩，去揭露真相？

好在随着一阵突然响起的琴声，所有议论声都宛如被消音，所有人翘首以盼着薄纱下的妖娆人影。

那花魁身形五尺有余，身形修长而瘦削，在清明琴声中缓缓拨弄一声古筝，发出一声铮然声响，纤细手腕微微收起，又放下，挑弄琴弦，哀怨婉转的歌声悠悠传遍整座阁楼。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想要一窥芳容，却无奈层层轻纱纵然被细风吹起，那人面容总是若隐若现，叫人看不真切。

有的看官甚至无意听歌声，受好奇心驱使，直接上手去撩拨纱帐。

里面的人也不气，加快了拨弄琴弦的速度，声声铮响，鸣声清脆，又带着绕梁三日的余音。

那只手一直往前，没有人去阻止，所有人都想看花魁的模样。

正当要触碰之时，花魁用力一挑，琴弦起伏中发出一声清宁响声，随即松软下来，又恢复原样。

那人吓了一跳，把手收回，花魁微微一笑，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媚眼，缓缓把面纱撩开。

下面是高挺的鼻梁，薄唇上抹了水色胭脂，看起来极具诱惑性，微笑时看起来似乎有着男子的英气，也有女子的柔媚。

还真是雌雄莫辨！

众人站起来惊呼，拥挤着凑前去打量。

这时候还有人开设了赌局，猜测花魁是男的是女的。

场面一时轰烈热闹起来。

段草草虽是惊艳，也没看出这是男子还是女子，但是不打算多加猜测。

有些人就是他们自己，不爱必定义。

她起身离开，在临走前猝然与花魁眼神对上。

她愣了愣，花魁勾起嘴角对着她轻轻一笑，就把目光移开，看着底下那些男人们对他或她献殷勤。

眼中是段草草再熟悉不过的淡然。

楚漠偶尔就是这种眼神。似乎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在临走前，身后传来一阵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她侧身看去，在摩肩接踵的人群缝隙中，看到花魁弯腰下去，亲吻了另一个青楼女子的手背，抬眸时眼里似乎无限深情。

-

楚漠书房中。

林一正在一板一眼地汇报着段草草今日路线。

“你说她去了兰翠园？”楚漠摩挲着手上那幅画。

画上的人物十分简单，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男子精致的轮廓，画者刻意在描绘下颌线时加了些弧度，画中人看起来有些软萌和Q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