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露抱紧怀中的酒壶,另一只手扳过来陆麒的脸,一脸的从容,像是在问一件平常琐事,边笑边说:“陆麒你喜欢我对不对?不是普通的喜欢,是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
睫露知道陆麒对她的心意,本想挑明了,她已经爱上了箫明子,让陆麒不要再守着自己,去寻找另一个值得爱的人,许能打破两人捆绑的诅咒,但在此时的情景下问出来,却染上了一层暧昧。
纵然是酒醉,听到你这样的问话,陆麒心中还是咯噔一下,他没想到睫露会问的这般自然,“我!”了一声,话噎在了嗓子口,心里不知怎么回答,又见睫露盈盈笑脸看着他,等待着答案。
一时间,身体窜起一股暖流,不知是酒水上头,还是人自醉,头脑一热便向着睫露凑了过去。
“是的,我喜欢你!不我爱你我爱惨你了我已经爱了你好多好多年”
陆麒面色发红,语气柔和,一字字说着,听在睫露耳中,一阵狂风暴雨,这个答案她想到了,可还是没有好好的接住,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想好的说辞。
“陆麒!我们不会有”
刚酝酿的话还没有说完,陆麒的炽热已到经前,如七月炙热的阳光,滚烫灼热,他没有试探,一路疯狂,十指游离,霸道的方式没有平日一点的儒雅。
一阵电流窜入睫露的身体,她竟然没有很讨厌,大脑空白了一片,感觉自己掉入了火山迸发的岩浆中,又似是卷入了柔软的云朵中,深渊天堂,甘愿沉沦。
“不”睫露猛地反应过来,慌忙推开陆麒,急忙后腿,喘着呼吸道:“不陆麒我们不能”
陆麒被推翻在一边,看着睫露匆忙逃走的样子,伸出去的手定在了半空中,眉头轻皱,笑容苦涩,话语呢喃。
“小荷!对不起对不起,百世情劫,我不该心存侥幸,小荷对不起今后我一定站在远处守护你,不会再伤你一丝一毫!”
睫露猛地抬头,看向陆麒的眼光中满是不可思议,自己苦苦驻守的秘密,原来他早就知道。
于是,忙不迭地问道:“什么百世情劫,陆麒你都知道什么?你也看过了我们的前对不对?你也知道我们两个没有一世好结果对不对?”
陆麒无力地看着她,眼中朦胧了一片,笑容苦涩,第一次求流沙老人占卜,失去了三百年寿元,修为大损,差点死去,在弥留之际,他见到了两人的前世。
睫露短命,他肝肠寸断,多次转世,无一善果。
他想可能是自己过分强求所致,暗自对自己发誓,这一世只要默默守在睫露身边就好,不管睫露和谁在一起吗,他都祝福,只要她能安稳度过一生,便是自己最大的获得。
“你何时何时也知道了这些?这些事情你不该知道的,这一世我不强求,只要静静守着你就好。”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笑容,睫露在许多前世的画面中见过,充满了不甘和无可奈何,知道结局却又不回头的倔强。
“陆麒!那些前世,都是我害了你,我是短命相,你不该守着我,天下女子千千万,总有一个你喜欢的,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
话到此处,两人的醉酒已经醒了大半,睫露早已成了泪人,每一次回想那些前世,都让她心头绞痛,这一次当着陆麒的面,没想到这般无法忍受。
陆麒伸手轻轻抱住睫露,安慰道:“小荷!你说什么呢?这是我们二人的情劫,我逃了算什么事?再说都守了你那么多世,也不差这一世!”
睫露在陆麒怀中哭泣着,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抬头能看见他眼底的那抹孤寂,浓浓弥散开来,久久无法消除。
“陆麒!何必呢?”
“这是我的命,我命中有你,谁都不能改变,即便我命中爱着的人她爱的是别人,我也不悔!”
一个不忍,一个甘愿,两相纠缠,生生世世,知道结局害人,可还是一如既往,不愿回头。
不知是痴情,还是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枷锁,牵引着他们,如同提线木偶,被人操纵着,让你不由得向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今夜月色皎洁,照不亮两人心中的光亮,清风徐徐,吹不散这片瓦砾上的悲凉。
已经过了午夜,夜更深了,目光所及的沙门城一片安静,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全都进入了梦乡。
“陆麒!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告诉再你一件事情!”
“何时?你说!”陆麒语气平淡说道。
睫露止住哭泣,从陆麒怀中退出来,迎上他泛红的眸子,郑重地道:“我怀疑你和踏浪存在某种联系,你还记得岷定城初见踏浪的样子吗?当时菲红昏死,你们抱着她的手都出现了相同的症状!”
陆麒看了睫露一眼,陷入沉思当中,半晌道:“他的红疹比我的严重!”
“是的!”睫露点头,又道:“但是都是一样的病,你们接触我不会出现红疹!”
陆麒卷起一尘不染的袍袖,露出光洁的胳膊,伸在睫露面前,看着胳膊的眼神复看向睫露。
“这个病是我修仙后引发的,现在想来他也是修仙者,他同样碰触不得其他女子,这样的病极为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你的体质不同寻常!小荷!你为何说我们两个存在某种联系?”
睫露道:“在照明山谷,第一次被穴古族人重伤后,我看到了我们的前世,后面我第二次见到了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说你不完整,踏浪是最多的一部分,是这一世的转机。”
“那这样说,果真是有联系。”陆麒说着,眼神悠远,回忆着曾经发生的往事,想起萧明子骄傲自打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厌烦,手不觉间捏紧了几分。
这是他对萧明子的第一印象,不喜欢,且让人憎恶,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有改变。
即便他们曾经站在一起,想尽一切办法,相救同一个女人,也没有给他留下一丝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