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说罢,忍不住连连摇头,一脸严肃的向阳明解释起来。
事实上,朝廷上已经有不少怪话,都是攻击诋毁所谓的新医体系乃至阳明根本不可能解决天花——昨天皇帝为什么罕见的垂问孙思邈,大抵也是受身边人蛊惑而有所动摇了。
这背后捣乱之人,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是哪些人!
也就是阳明这个汉归伯实在太懒了,无官一身轻,就算一定要参加某些朝会或场合,也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到点了就下班回家……
可孙思邈不一样,他在中医界的声望如日中天,不知道多少人想让孙思邈站出来说一句话,对中医有利的话。
孙思邈从隋末活到现在,那是人老成精了,他知道这些跳梁小丑在担心什么,但更明白阳明的存在,新医的诞生,对万民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阳明沉默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背后会有这么多的纷争,毕竟这些纷争还没有烧到他身上。
由此一想,仅仅是一个新医就闹成这个样子了,如果自己触及到这个社会的根本,恐怕……
阳明突然一笑,道:
“任何新生的事物,往往要披荆斩棘排除万难,才能真正的生根发芽!若新医是纯粹骗人的玩意,它自然会被世人抛弃!反之,新医若对世人有利,它就会在大唐生根发芽乃至发扬光大!”
“我坚信这一点!另外,我从来不认为中医就是因循守旧、故步自封之学,比如华佗就是我们的历史上第一位创造手术外科的大夫!些许跳梁小丑又如何,我相信大唐真正的有识之士,会理性对待中医新医的!”
“汉归伯说得好!”
孙思邈忍不住赞了一句,汉末的华佗创造外科手术一事,在当时简直称得上惊天地泣鬼神,世人以为华佗疯了,但事实证明华佗不仅没疯,还以外科手术配合麻沸散麻醉剂,成功治疗肿瘤摘除和胃肠缝合一类的伤病。
孙思邈又道:
“汉归伯总说自己不会医道,但你对这些事看得很明白啊!”
“我小时候就些杂书,所以才懂得多,但要我治病救人那就抓瞎了……”
阳明敷衍解释了一句,又道:
“实际上,孙老本身就是中医大家,由你来研究新医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至于我,能在这事上拾遗补缺就不错了。”
“老夫只能说尽力一试……”
孙思邈见阳明不像谦虚,索性也放开了一点。
“您老一试,后世子孙会感念您的恩德,学医之人无论中医新医,都会尊您为鼻祖!”
阳明十分严肃的说道,反正说几句好话又不花钱,只要能把孙思邈拉上船就万事大吉了。
孙思邈要是知道这厮的想法,恐怕得动手揍人。
接下来,阳明又和孙思邈认真讨论了医学院的事务。
孙思邈当仁不让出任医学院院长一职,负责研究、教学等事务,阳明则是总顾问兼常务副院长,前者是虚职,后者就关键了——阳明要帮忙管理医学院的日常事务,而且要出钱支持孙思邈的教研工作。
招生方面,以孙思邈自主招生和理工院的适龄毕业生两者并重;至于师资,那就更简单了,现在连阳明和孙思邈都不够资格当老师的,万事开头难,招生有几个算几个,一起先研究明白再展开具体教学……
值得庆幸的是,阳明能高屋建瓴的为医学院指明研究方向,而且孙思邈还说道:
“老夫现在就有十几个学生和随从,他们时时跟着老夫,多少懂点中医的门道,当然他们学的也没深入到哪里……”
阳明一拍大腿,立即道:
“让他们改行学新医!学杂费全免!我们还可以设置奖学金!凡是对新医有功者,比如在某个方面研究出了成果的人,那就奖励金钱!如有必要,给安家费都行!”
孙思邈皱眉,问:
“奖学金?老夫倒是能听懂,但让学习与金钱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