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阳愣住,过了一会儿伸出手:“给我。”
齐深不紧不慢地掏出长竹筒,清了清嗓道:“老奴挨到换班出来一趟可不容易,这地也太难找了,还连口水都不招待?”
“你等着。”褚阳作势去拿茶壶,到了角落里却突然转过身。
没能品出褚阳话里意思,安稳等着茶水的齐深一个不防,怀里的长竹筒就被抽走。
“茶水在墙角那只铜炉上,自己拿。”褚阳拆开长竹筒,不客气的道。
“嘿!”齐深被气的吹胡子跳脚,最后无奈找到茶壶打开一看,得,没水。
褚阳压根没注意齐深的尴尬境地,看完信笺后,就到铜炉上烧了。
承载着心血的一笔一画,渐渐在火中灰飞烟灭,往日的一切,也在火中灰飞烟灭。
半晌他说话,已经喑哑了一片:“知道了,我送你到外面。这片地盘上不干净。”
答了声好,齐深刚出门,就看见门外蹲着几个不良少年,浑身邋里邋遢,衣裳穿得没个正形。
有些是巷里人家的孩子,还有些来自丐帮,平时打架斗殴的准是这帮子人没错了。看见褚阳出来,他们纷纷打招呼:“大哥。”
褚阳也没在意,自如地应下。他的名号听上去凶狠,实则并不是那么回事。
从小在市井里摸爬打滚过的他打架是挺狠,但也没兴趣掺和小子间无聊的斗争,只是有时候闲来无事指点几下,像这种小打小闹谁会使战术,凭褚阳的脑子自然是百战百胜。
从此他就有了一群跟在身后崇拜得不行的小弟,镇日大哥大哥地喊。时日久了,名声也就传出去,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是他带头。
略微走神了片刻,褚阳瞥到一眼鬼祟身影,眼神一凌。
“把那人给我揪出来。”他对身后几个小弟一说,等把齐深送出了巷子回来,就看到屋前土炕上被摁着个人。
褚阳上前,漫不经心打量几眼,笑开:“您老,又是跑来这儿作甚?”
此人虽身穿短褂系腿,但布料尚新,眼下也不是什么新年了,既是穿不起长衫,谁家衣裳舍得换新?
以往没出现过被跟踪的事儿,而今日正好有妘府副管家齐深来此……
“你,你认识我?”不得动弹的一招倒兄弟只得结结巴巴的发问。
懒洋洋却莫名带着不羁的语调,在场之人除了褚阳还有谁,只听他说:“我可是妘府的门客,你说我认不认得你?”
“什么?”短褂脑袋一懵,将疑将信,也是,妘府的门客落魄到住这种危房不难让人惊讶。
褚阳见他震惊,用引诱的口吻继续忽悠:“我在府上看见过你,你是叫张......?”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平常,平常到像是唠家常话,短褂兄弟不由自主接道:“我赵七。”
场面一阵安静,摁着短褂的两个青年对视一眼,纷纷憋笑,他们可是见过褚阳的忽悠功力的。
果然是妘府上的。褚阳皱眉,示意后面的人递过来根棍子,杵在地上问:“谁派你来的?”
“......这,我。”短褂精神很恍惚,眼看着两眼一翻要晕。
“谁派你来的?”同样的话,连语调都没变一下,但是短褂就是感觉到了生命威胁,仿佛被凶戾野兽盯上。
衡量一时,他没敢晕,开**代了:“说,我说......千万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