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宸并没有理会沐清歌，而是缓缓地拆开了信封，缓缓地读完了信，缓缓地将信放在了桌子上。

“起来吧，”慕容宸道，“世子妃何必如此呢？”

沐清歌心头一震，慕容宸叫她清歌，叫她歌子，却很少叫她世子妃。

沐清歌长跪不起：“请世子爷给个说法。”

“你知道的，我身体不怎么好，所以不会经常动怒的。我父亲杀伐决断，相比之下，我看起来温柔得多。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也会发怒，我也会……杀人！”

本来，沐清歌跪着，也不过是兼有玩笑在其中，却没想到慕容宸如此正经。

她仰起脸，却正对上慕容宸充满愤恨的眸子，心头一惊。

这不是她认识的慕容宸。

“沐清歌啊，你选错了。”

“什么？”

“当时，你就应该答应慕容宴的。”

“慕容宸，你说什么？”的确，她沐清歌不应该私自寄信。

但是，他慕容宸也不应该来嘲讽她，嘲讽她的清白。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失望，深深的失望。

这是他们从彼此的眼睛中读出来的唯一信息。

慕容宸随手将这封信掷在了沐清歌的面前，冷笑道：“世子妃，这就是你写的所谓家书吗？”

沐清歌一看，熟悉的略显秀气的字，内容却千差万别。其中更是充斥着许多沐清歌必然不会写的内容：

“世子病笃，恐时日不多。”

“西凉王拥兵自重，恐有不臣之心。”

……

她中计了！

“你知道吧，管你什么帝王将相，只要踏上这片西凉的土地，就归西凉管。西凉让你死，你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就算是你那个状元郎的爹，也救不了你。”

沐清歌登时感觉不寒而栗。

往日，她也习惯于应对各种冷嘲热讽，这一次，却要直面死亡的恐惧。

“我最后问你一次，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沐清歌百口莫辩。

信是自己交给慕容宸的，又是自己刚刚口口声声承认写的家书，笔迹又如此一致。

更关键的是，沐清歌对慕容宸失望至极。

良久，沐清歌道：“是我写的。”

“好好好！”慕容宸急火攻心，急忙用手帕捂住，却是咳出一口血来。

慕容宸猛然起身，拉住了沐清歌，粗暴地道：“和我走。”

慕容宸不知哪里来的如此大的力气，强行将沐清歌拽了起来。

沐清歌道：“去哪里？”

慕容宸并没有答话，而是继续朝着门外走去。

离开正房，慕容宸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道：“去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