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很快将冰冷的眼神撤去,转而抖抖手上的纸张,“你也不用这副样子,我只问你一些事情,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必然会放了你。”王汜其显出激动的神色来,可转瞬就变得暗淡下去,显露出不信任,“你,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朝云只觉得他这话奇怪,“我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啊。只是没必要对你善良罢了。”朝云手肘抵在桌上,托着下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笑容来,“况且……你没的选不是么?就算你不信我,可若是你不说,我只需要打一个响指,你就必死无疑,可若是你说出来,总还是有一条活路的呀。”后半段几乎是用着调笑的语气,王汜其看着朝云用那样倾国倾城的脸说这如此可怖的话,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朝云收起那副样子,“接下来,回答我的问题。赵大娘是何时来到王家的。”王汜其面对朝云投来的问题,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想起昨晚的情形,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明白的狠,咬咬牙狠下心来,声音还有些哆嗦着开了口,“大约……是我六岁的时候,父母从外头带来的……”朝云很满意王汜其选了正确的路,又拿起那叠报告来,不再继续盯着他,“详细说说。”
王汜其活动了下因束缚而有些酸胀的手,接着说道,“她来时,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母亲说她是无意间在后头山林子中碰到的。我父母本就是善良纯孝之人,看她受伤于心不忍便将她救回来。我儿时也偷偷看过,都是刀伤,她伤好以后说自己无家可归,家人都死于饥荒,我母亲估摸她大约是有难处,这才将她留在身边。”
朝云将他的话与情报上的对比,出入不大,也确认了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她在你家这么多年,可有什么异样?”王汜其想了想,“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大娘经常会疑神疑鬼的,总说什么教会,教义。后来日子一长就不再说了。”教会……从未听过,陌生的词句让朝云发现了新的突破口,她课从没有注意到过东辉有什么教会。
而教会的力量如此强大,能让赵大娘这么害怕,必然是对叛徒有些手段的。了解的越多,疑惑也就越多。王汜其不知道为什么朝云听完这些后眉头紧皱,心里早就七上八下打起了小鼓,他已经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难不成这小女子要临时反悔,将他杀了?有了这样的念头后,王汜其身子开始抖的像筛糠一样,吓的脸色苍白。
朝云回过神,看见王汜其这样胆小的样子,似是安慰般的开口道,“你既然你已经都说了,我必然不会杀了你。”跪在地上的人一改脸上的表情,显现出欢喜来,“那……”“要放了你,也不是现在。”王汜其听完惨白了脸,惊恐的看着朝云。“还要等等,等着他们露出马脚来。”王汜其不知道朝云这番话的意思,但他知道自己无处可逃,只能在朝云的手掌心里跳动。
并没有让朝云等很久,就在当晚明月高悬之时,赵大娘所忌惮的人来了。他们皆穿着一身夜行衣,检查四处无人,便潜入了王汜其所住的小院子,明亮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过,将地面一片照亮。两个黑衣人看床上的被子隆起一个小包来,上前各捅了几刀,暗红色的鲜血从被子中流出,滴了一地,将那皎洁的月光盖了个严实,数不住身后却是几双眼睛盯着这刺杀的一幕。
看事情完成,二人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想云墨和两名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身后,眼看事情败露,二人没有丝毫犹豫,料到是个圈套,举起匕首准备将他们尽数屠杀,免得走漏风声,作出要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来,谁知云墨早有准备,等二人靠近,一把药粉撒过去,正是朝云一早就准备好的迷香,趁着他们神智不清,云墨一把拽住对方手腕,扭在身后,又补了一脚踹在膝盖上。那两名黑衣人见来人早有准备,奈何药效发作,头晕眼花,防抗不了,即便是自尽也不能挪动分毫,只好低头任命一般的跪在那里。
朝云看局势稳定,这才从暗处现身,在两名黑衣人愤恨的视线中,将方桌山的油灯点上。油灯燃烧的瞬间,黑暗的小屋被灯光照亮,朝云接着将被子掀开,哪里有什么尸体,只是装满了稻草的麻袋上捆了两个血袋。血袋被匕首刺穿,这才有了一地的血。“哼,你别想从我们口中的到任何情报。”其中一名黑衣人不屈的向朝云吼着。而朝云却一脸的不在乎。“我不需要从你们嘴里知道什么,只是知道你们是来杀王汜其的就够了。”紧接着赵大娘竟然从屋外走了尽力,看见眼前的这一切,只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那两名黑衣人看赵大娘安然无恙,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赵芬圆!你没死!是你故意引我们来的!你背叛了教会!”说完就挣扎着要杀了赵大娘。云墨自然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又一人在膝盖处踹了一脚,这才老实下来。朝云看向赵大娘,”大娘,还不说么?他们可是派人来杀王汜其了。你亲眼所见。”
“不能说!我杀了你!”那两名黑衣人不断的挣扎,其中一个竟挣脱了暗卫的束缚,冲到赵大娘面前要了解她的性命,云墨眼疾手快,将手里夺下的匕首一个使力丢出去,正好扎在了那黑衣人的脖子上,只一息的功夫,那人便断了气,倒在的地上。朝云见他们如此,也知道即便是严刑拷打也不会问出什么,朝云墨点点头,云墨会意,咔吧一声将另一个的颈椎也掰段了。赵大娘看着地上的死尸,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情来,不等朝云说话,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