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搞愚民治理,硅基人为了完成思维转化,复国组织为了打通维度通道需要所谓的神性信仰,教会这么干为哪般?
更诡异的是,刚拒绝梅哲仁的援助,索格伦的伽德莱克主教就召见了梅珍,理由是他曾经到阿咩国布道,所以想见一见阿咩国的友人。
饵料还没撤呢,鱼群就浮头了?
不,他们不是鱼群,而是一群虫子,梅哲仁的一时兴起泄出了味道,这群虫子闻着味就凑过来了。
这很说明问题,梅哲仁都被惊着了,自己到底在无意中触碰到了什么,露出了什么味道。
这个味道必须有生物信息素那么猛,刺激了一些人的要害,他们才会如此地迫不及待。
去拜见伽德莱克主教前,梅哲仁一再跟约翰进行确认,因为约翰说出发时告诫他有被出卖风险的人就是伽德莱克主教。
伽德莱克还是约翰的持戒人,正是他从人群中发掘了约翰,并将他培养成一名骑士。
有着这层关系在,梅哲仁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如果伽德莱克主教是复国组织的种子你如何自处?”
约翰木讷了好一会,才憋出了一句:“必须有足够的证据,如果他真的是,那我选择正义。”
只要约翰还讲道理就好办,当然他不讲道理梅哲仁也不怕,只不过梅哲仁不愿意看到约翰这样的人黑化,那太可惜了。
约翰提出跟着一起去觐见,梅哲仁倒不反对这一点,欣然应允了。
说约翰稳他也确实稳当,可他莽起来也真是够冲的。
一见到伽德莱克,等梅珍行完抚胸礼,约翰就单刀直入了:“梅珍从阿咩带回来了一项新技术,需要主教亲自见证,请您移步潜艇,另外,这是一项绝密,所以谢绝其他人旁观。”
要是梅哲仁是肉身的话,会被约翰吓出一身冷汗的。
哪有那么直接的,万一伽德莱克真的是种子,他大可以借着主教的身份调用教会的力量灭了约翰的口。
不过伽德莱克竟然应允了,旁人也没有异议,感觉约翰在伽德莱克这里不像个下属,倒像是家里的小少爷。
伽德莱克拖着孱弱的身躯,跟随着约翰和梅珍登上了潜艇,说跟随也不对,伽德莱克都没有走半步,一路都是约翰背着他。
梅哲仁看得出来,约翰很煎熬,而伽德莱克却很坦然,应该不是第一次由约翰背着,他并不觉得拘谨,反而更像是一个老爷爷跟后辈相处融洽。
这就更怪异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心里有鬼的样,梅哲仁都有点想揪自己的胡子了,当然现在他的下巴上也没有。
三人上了约翰的潜艇,约翰还帮着伽德莱克安置好,并泡了壶红茶,然后就变成了个闷葫芦在一旁正襟危坐。
老主教一直笑眯眯地看着约翰忙前忙后,眼里满是慈爱,就跟梅哲仁看梅念菇、梅念碧那般。
伽德菜克也一百岁出头了,一个见惯风波的老树桩,年轮里刻满了世态变迁,如何看不出约翰带着情绪。
他就看着约翰,依然微笑着,稳得很:“想问什么就问吧,省的某天喘不过气来,你光看我的笔记看的累没有人可以解答。”
伽德莱克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递给了约翰。
约翰也没有翻看,直接就收进了怀里,他直直的望着伽德莱克,一语便石破天惊。
“船上有一套磁控脑机,可以读出人的思维,有梅珍在,计算机可以开机,我想知道主教您是不是复国组织的种子,我从小就听你的教导要站在正义的那一边。”
伽德莱德耐心地听完约翰的讲述和问询,欣慰地点了点头:“孩子,你有了自己的价值判断,这很好,我确实是复国组织的种子。”
约翰的拳头己经紧紧的攥了起来,他的身体还有点发抖,脑门上的青筋都爆出了,可是他却拼命的忍耐着。
梅哲仁赶忙制止他:“不要冲动,听主教把话讲完。”
伽德莱德朝梅珍善意地笑了笑:“您多半是星辰国那位量子生命,智者梅先生,听说您的年纪比我还大,果然是博闻广见,谢谢您对约翰的教导。”
梅哲仁“哦”了一声,也来了个铁口直指:“主教是凭从卢科文那获得的消息推断出来的?”
伽德莱克笑着比了个大拇指:“还有从复国组织那里反馈的信息,据说北羊洲的组织分裂了,导火索是一个叫做梅珍的人,应该就是梅先生您了。”
梅哲仁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了判断,伽德莱克是一个跟程丹心不相上下的老狐狸。
“能在几条不相关的信息之间,瞬间找到关联并逆推出全貌,主教不简单!只是我有一些疑惑,我在哪里露出了马脚呢?”
伽德莱克也幽了一默:“梅老师到哪都优先关心孩子,这是您的口碑,北羊洲的幸存者没有这个能力。”
这个好为人师的毛病,梅哲仁觉得一定要下决心改掉,哪怕改不掉,也不能做得那么显眼,至少得套一个外壳。
可伽德莱克也拿自己开涮了一把:“在成为种子之前,我首先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那您为什么要拒绝梅先生的援助?孩子们都快变成睁眼瞎了,以后别人会指着我们大声说,瞧,粗鄙的因葛伦人,愚昧落后的游洲。”
约翰仍然想不通,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不平。
伽德莱克以手指天:“上面这些家伙赶走前,我不能破坏整个教会的谋划。”
梅哲仁一下子就想通透了教会的谋划是什么:“种子是你们自己送上去的吗?”
伽德莱克摇头一叹:“真要是那样就好了,不要把复国组织想的太笨,相反,再怎么夸张他们都不为过,要是我们可以主动地埋种子,现在又何至于此?我便是一颗失败的种子,从来没有人激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