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韩绮几番说辞总算将家人安抚下来,韩世峰见事儿已说定这才开言道,
“今日之事已做定论,你们虽是心头不满,但也切不可与外人说道!”
王氏应道,
“老爷放心,女儿们虽年幼但也是知轻重分寸的,她们自然不会对外头说道!”
“嗯!”
韩世峰这才点头打发了众人回去歇息,独留了韩绮在书房之中,却是对着她长叹一声道,
“绮儿,倒是父亲对不住你了!”
韩绮笑道,
“父亲说得那里话来,女儿前头所言并不是虚言,这名额舍了便舍了,不过却要舍得值,能令父亲在叔祖面前多挣几分好处,女儿却是觉得半点不亏的!”
韩世峰笑了叹道,
“你这性子若是个男儿,科举入仕做个官儿想来必会比为父更有前途!”
能屈能伸,能舍能得,当机立断在官场之中却是最为重要的!
唉!只惜是个女儿身!
想到这处韩世峰又想起自家那儿子来,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四郎跟着岳父他老人家,以后是个甚么章程!”
即是打定了主意,韩世峰便如三女儿所言一般,第二日亲自去了韩晖府上,二人关在书房之中谈了半个时辰,之后二人俱是笑容满面的出来,韩晖留了韩世峰在府上吃饭,韩世峰直到天黑才回。
王氏迎了一身酒气的韩世峰回房,取了帕子给他擦脸,
“老爷,这事儿可是了了?”
韩世峰躺在榻上长嘘了一口气点头道,
“了了!”
“那……那韩晖有何话说?”
韩世峰冷笑一声道,
“那老狐狸还假意推辞,又说是后宅妇人随口所言,让我不必当真……”
王氏听了也是冷笑,
“那……老爷如何回复?”
韩世峰应道,
“我自然是诚心诚意的让他收下,只说是小女愚钝在书院也无有长进,倒不如给了他那远亲……”
王氏听了气道,
“我们家三姐儿实在冤枉!”
韩世峰叹道,
“罢了!这一回也是被迫无奈,日后有机会再给她另想法子入书院就是!”
王氏听了只是叹气,她知这话不过是韩世峰安慰之语,韩绮今年已是十二岁了,她与老二的年纪相差不大,等老二定了亲,她的婚事也将近了,那还有机会再入书院!
只得恨恨问道,
“那……那老狐狸可有许你甚么好处?”
韩世峰应道,
“哼!你当他这滑不溜手的老狐狸有那么好轻易许诺的,不过顺口敷衍罢了!”
王氏听了更恨,
“这是想白白占我们便宜么?”
韩世峰哼一声道,
“只是想占便宜倒是好的,我也不指望他能给我甚么,只要不得罪他亦是好的了!”
夫妻二人虽是愤愤不平,只形势比人强,这口气也只能忍下来,当着孩子们的面却是半点不提。
韩世峰与那韩晖已是说好,待到八月过去,韩绮便会退了书院,让那冯家小姐转入书院去,到了八月二十六这一日,韩绮一早跟着韩绣入书院,便打算向先生请辞,韩绣坐在马车之上眼看着书院渐近,却是渐渐眼圈泛红,落下泪来,韩绮与她对面而坐见状忙问道,
“大姐姐为何伤心?”
韩绣取了帕子来拭泪,
“我是替你不值,恨他们强取豪夺,三妹妹好好进学招着谁惹着谁了,被人给生生顶替了去!”
说着重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我已是想好了,今日我去同先生讲,就说是明年要出嫁,需在家中备嫁,我去退了学!”
韩绮闻言大惊,
“大姐姐不可,此事父母亲已有定论,大姐姐若是自作主张,倒要坏了父亲的事儿!”
“能坏得了甚么事儿,左右就是空出一个名额给他们就是,我的学问没有你好,我退出才是正理!”
韩绮闻言只是苦笑,若是真要这么做了,母亲那处只怕要对她不满了!
刚要想法子劝韩绣打消这念头,外头芳草说话了,
“二位小姐,我们到地方了!”
韩绮这厢忙扶了韩绣下车,
“大姐姐,切不可莽撞,我们还是遵从父母亲的吩咐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