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正照顾着秦知周,见周子涵走过来,决心给她进行一次促膝长谈。
“子涵。”刘敏对站在玄关帮助沈清欢找鞋子的周子涵道,“妈有话同你讲。”
“是不是关于木头的?”
关于这件事,刘敏想了太久,可是隐瞒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她交给周子涵一张纸,周子涵接过去后,当场就晕了过去。
沈清欢看到昏倒的周子涵,她捡起那张秦暮之已经签署的生死状,惊讶地问刘敏:“刘老师,这事儿是真的?”
“嗯。”
刘敏送儿子去边疆时不是没想过会有今天的这一幕。
可说句难听的,秦暮之若是真死在边疆。
这以后子涵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不能让人家姑娘给他们老秦家守节一辈子啊!
“子涵那么年轻,木头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要拘人家一辈子吗?”
近些日子,新闻里各处都是在讨论西边的问题,可沈清欢怎么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
周子涵昏睡了约莫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沈清欢自始自终都陪着她。
“我刚打电话给阿衡”见周子涵醒来,沈清欢道:“他说你现在这种情况是因为最近脾脏有些虚,平日里要注意饮食,也不要考虑太多。”
“木头一定会回来的。”周子涵没再掉一滴眼泪,她自顾自地说:“我们在塔下许过愿,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不管期间,多少人说他死了、消失了、不在了。
周子涵都坚定地相信秦暮之一定会回来的。
“嗯。会回来的。”沈清欢走过去,紧紧地将周子涵搂在怀里:“秦暮之一定会回来的。”
沈清欢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刘敏家。
微风吹过,院子里有几片叶子落在沈清欢的头发上。
刘敏忙着照料着周子涵的情绪,并没有出门送她。
想想周子涵与自己年岁相仿,却过早地被岁月蹉跎,沈清欢的心里就好像被针扎了似的。
十九岁的这一年,终究是过得太过于混沌。
冥冥之中,应该有什么得到改变的,但又好像再改变了以后变得越发的糟糕起来。
夜雾朦胧。
盛公馆的二楼传来一声女人的惊恐的叫声。
刚从外面应酬回来的盛光明咨询着身边前来帮忙的菲佣:“小姐今天吃饭了吗?”
“还是老样子,站在窗前不知看着什么。”盛光明叹了口气,从厨房亲自熬了米粥,端上了二楼。
“桑桑。”盛光明吹着米粥,将勺子送到她的干裂的唇边,“多少吃一些。就算是为了小北。”
盛南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霍韶年死都死了,你要一直这样吗?”
霍韶年死了。
他原本该鲜活地在这个世上,如今却为了她死了。
霍韶年纵身跳下海的时候,还不忘放不下冰库里的误会。
因为是倒追的缘故,这段感情,盛南桑一直不是很自信。
沈清欢来过几次,将自己找到的线索提供给她。
当年池早安那样劝盛南桑,让她务必堤防着苏糖。
可是到头来呢?
是她愚蠢的善良,害了身边的人。
辜负,其实是这世界最无力的词汇。
盛南桑从盛光明的手里接过碗,她大口喝着米粥,顾不得擦干唇,就往飞奔楼下。
盛公馆楼下的菲佣正在打扫卫生,瞧见盛南桑那张惨白的脸,着实吓了一跳:“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似乎所有都在猝不及防中发生,菲佣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盛南桑从自己的身旁举起水果刀。
一刀,一刀,她朝着喷涌的血液,伴随着诡异的笑容。
阿年。
你说,你的命是我救下的,所以现在你来还我。
可我情愿不要。
我承认自己很自私。
大哥待小北比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亲,想来我走后也能应个好去处。
“老爷!”菲佣惊慌失措地上楼告知盛光明:“小姐她......疯了!”
盛光明瞧着倒在血泊里的女儿,心如刀割。
霍韶年没有死。
盛光明并非不知情。
只是气不过,气不过女儿总为那个男人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儿,所以才赌气说他死了。
可现在,他确实低估了霍韶年在盛光明心里的地位。
盛光明心怀着愧疚,在加护病房待到盛南桑醒来。
“桑桑。”
刚醒过来的盛南桑别过脸,不再去看盛光明。
“爸爸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话,我去喊霍韶年进来。”
盛南桑听到霍韶年的名字,这才转过身子,望到的是盛光明那寂寞的身影。
几分钟后,盛南桑看到胖虎推着轮椅走进了病房。
而轮椅上坐着的那个人正是霍韶年!
“你”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巨大的狂喜一下子淹没了盛南桑的喉咙。
“桑桑。我没事。”刚苏醒过来的霍韶年,心疼地瞧着盛南桑被缝合的掌心,“你怎么能做出这样蠢的事情?
日后可不许再犯傻了。”
“可那天我分明见你带着火乍单葬身于海底。”
霍韶年像是在陈述某种很平淡的事宜。
他并没有说出这些天自己怎么接受的各种治疗,只是淡淡地道:“也许老天爷本不想把我收走吧!”
“对不起。”盛南桑用尽全力拥抱着她:“阿年。我跟程安凉真的一点儿事都没有。”
“我知道。”经历了生死后,霍韶年很清楚人生不该沉溺于误会之中:“过几日,我们去找个师傅算一算,婚礼的日子吧。”
娱乐圈人人都知霍韶年与盛南桑的伉俪情深,殊不知那次离婚后,两个人一直没办下来结婚证。
“好。”
盛南桑没有死成的事情,让陆友善着实窝火。
那日她无端跑去酒店已经引起了怀疑,虽然最后是苏糖做了替罪羊,但是现在,看来是有必要的正面出击了。
又过了小半月后,霍韶年的伤才算痊愈。
盛光明这一次没再用冷漠的态度对待霍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