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办公室,也就只剩下兄妹俩了,苏南才说了实话:“就是余杨打工太晚回来没抓住了。哥,上次爷爷说的停车场要招工,爷爷现在有人选吗?”
“余杨让你问的?”苏陶问道。
苏南摇摇头,解释道:“下次再被抓,可能真的就要通报批评了,我就想停车场毕竟是学校管的,余杨在那里兼职,学校总不会说些什么吧。可是你也知道我们爷爷挑人,就怕他已经决定了。”
苏陶抬头想了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爷爷估计没人选,不然到现在都没有人去代替爷爷。而且啊······爷爷上次不还提到余杨了吗?还说到他很欣赏余杨呢,我想爷爷会答应的。再不济,你这小孙女还有办不成的事吗?”
说得也是对的啊,爷爷上次还跟俩人提过呢,那个眼神,丝毫没有因为爬墙而觉得余杨是坏学生,况且,爷爷对于苏南是最没辄的,只要是苏南提出了,苏南都不知道哪一次爷爷没办成。
俩人又说着话,彼此到了各自的宿舍。苏陶看得出苏南心情不好,只叮嘱了几句,没有多说什么,她想告诉自己,便会主动说,苏陶从来不强求。
周然也是鲜少没有笑容的到宿舍,看见余杨正洗完澡在阳台洗衣服,讯子和其他几个舍友有的正在打排位,有的戴着耳机在学习,便拉下脸走到阳台门口,看见余杨,打了个极不寻常的招呼:“余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余杨没有抬眸看他,但还是回复了他:“刚回来洗了个澡。“
周然顿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郑重其事地开了口:“这几天的事情对不起啊······”
对不起这三个字,让余杨都觉得自己幻听了。手里的刷子都停了片刻。
见余杨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周然才继续说道:“我比较不谙世事,我今天听了你同桌苏南的提醒,我才知道给你造成伤害了,我不应该把你兼职打工的事像开玩笑一样说给同学听,这件事,我的错,你别太伤心了,毕竟,我说出的话,有时候我自己都没有察觉什么不对,下次你直接告诉我吧。”
道歉是听到耳朵里了,可是一向挑重点的余杨却捕捉到一个词汇“苏南的提醒”,忍不住问:“苏南找过你的?苏南告诉你这些的吗?”
见兄弟转了话题,单纯的周然就觉得自己已经安慰到他了,便乐呵呵地回答他其他的问题:“对啊,我还以为她找我干嘛呢,经过她这么提醒,我才知道我这说话太欠的臭毛病。”
听到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乐呵了些,但想到晚上自己脑抽说出那俩个字,心里有低落了不少,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在胡说什么。
看到余杨眼神又暗淡了些,周然又紧张了起来,弱弱地问:“你是又心情不好了吗?”
“我没事。”余杨才知道自己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回过神来继续的洗衣服。
可周然哪里会罢休啊,就是赖着不走,跟个小孩似的倚在门框:“你这眼神不对啊,肯定有事。你和我说说呗······我这次肯定不说出去,你放心好啦。”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对于周然,余杨最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我今晚说了胡话,我跟苏南说我们换位的事,她可能以为我生气了,她就答应我了,我现在真想打死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你后悔了?“周然一针见血,见余杨没回话,多半就是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了,便接着说:“你说苏南那么为你着想的女孩子,还替你跟我这种混混说了话,你肯定要死皮赖脸反悔啊,你放她去和别的人坐同桌,做兄弟的我都觉得可惜。”
死皮赖脸。这还真的是余杨没有干过的事啊,况且,他那么自尊心强的人,但是让别人成为她的同桌,请教她问题,好像让余杨感觉到隐隐不舒服,看他陷入自己的世界不想理会自己,周然也就识趣地回避了。
而另一边的苏南,又何尝不会因为这件事出了神,占麦宜走到她宿舍门口倒水,看见她正趴在桌子上发呆,忍不住逗她一下:“思春呢?“
被这么一挥,苏南才反应过来,看见她,懒散地唤了她一句。
“怎么啦?我家南南又有心事了?我这姐姐麦麦能听听吗?”占麦宜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什么表情,她自己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苏南拽起她的手,示意她出去说。
俩人靠在走廊栏杆上,苏南毫无保留地跟她从头到尾地叙述了一遍。
这就把占麦宜给急了,气急败坏地拍了一下栏杆,惹得走廊一俩个人都忍不住回了头:“你在想什么呢,南南。这一听就是胡话啊,你想想,被那个可怕的陈主任骂过之后,这余杨大傻子的脑袋还靠谱?你你你······你竟然还回他好,我真的是······榆木脑袋。”
即使被数落,苏南也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这么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子,他那时候,肯定是心情不好才这么说的,为什么自己还会答应他。
“你可千万要想清楚啊,这都五个星期了,你觉得那拆哪个同桌你忍心?更别说余杨这个同桌还勉强及格呢,你可别犯傻啊。你肯定要死皮赖脸地反悔你说出的好啊,你让他跟别的女生做同桌,你心里不咯得慌啊,做姐妹的我都觉得可惜。”占麦宜气得直摁胸口,这真的是一个学习厉害,情感却木讷的人啊。幸亏她会告诉自己。
这么说,好像苏南觉得也很有道理,靠在栏杆上,只觉得自己脑袋里很乱,以前她可不允许自己烦恼这种事,为什么唯独是他呢。
“看你这么精神,看来没那么早睡了,来来来,今天老师讲的那个直角坐标的题我不是很懂,麻烦苏学霸教教我呗。”占麦宜其实就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南回过神,才知道自己烦事花了自己太多时间,听到有人对知识的渴望,便也同样有了兴趣,反正有什么事,明日再与他商量,她可不舍得:“好啦,我去拿个资料告诉你。等会儿啊。”
就这在一晚,好像彼此就更在重视这一段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