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是阳春三月,垂柳已抽新芽,但春寒未散,微风拂过,还带着几分凉意。寂静了一个冬天的未央湖畔,今日却凑齐了京都名门望族的公子小姐们,一副热闹的景象。
一辆宽大的马车缓缓驶向湖边,暗红的车身上金丝栩栩如生的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图案。
车停,随车侍从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车帘,一个身着红衣面容姣好的女子便从车上跃了下来,随手理了理额剪碎发,不疾不徐的向着人群走来。
说来也怪,在看到那红衣女子的一刻,几乎所有人默契的闭了嘴,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她怎么也来了?”
一阵沉默过后,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道。
“就是!你说季公子这宴席请谁不行,偏偏请她赵熙月来做什么.......”
这时,人群之中突然钻出了个腰间别着一把折扇,身着锦衣的翩翩公子,笑眯眯的迎了过去: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哎,您这可算是来了!”
听见这一声,红衣女子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将军府季小公子亲自下帖子来请我,这般诚意,我哪有不赏脸的道理?”
“害!瞧你这话说的。”
季瑾年哈哈一笑:
“人都齐了,就等你来开席呢!”
赵熙月扬唇一笑,无视了周围种种不友好的目光,跟着季瑾年向早早停靠在湖边的游舫走去。
众人跟在后面,同赵熙月和季瑾年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有人见状便悄悄感叹,好歹季瑾年他爹也是战功赫赫的季大将军,怎么看也都是根正苗红的好少年一枚,怎么就偏偏跟赵熙月混在一起了呢?
倒也不怪众人对赵熙月避之不及,只是因为这位定远侯府大小姐,实在是臭名远扬。
赵熙月她爹定远侯赵忠,当年与发妻宋沁伉俪情深也曾是京都一段佳话。无奈佳人薄命,宋沁早早便撒手人寰,就给赵忠留下了个女儿。所以对赵熙月,赵忠那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活脱脱一个女儿奴。
但也就是因为赵忠的纵容,使得赵熙月从小便生出了骄横跋扈的性子。
别的闺阁女子要么精通女红熟知音律,要么腹有诗书擅长吟诗作对。
赵熙月却是琴棋书画一概不沾,跟着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逛窑子下赌场倒是从不缺席。
眼看着就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却一个敢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
但非要说赵熙月没有一丁点的过人之处,那倒也真是冤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