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床榻边,朱由校眉头愁云密布,略微有些走神:“儿臣记下了!”
朱常洛再道:“要是朕有一天不在了,还要劳烦诸位爱卿辅佐好储君,以期兴盛大明!”
“臣等……遵旨!”
以英国公为首者纷纷行礼,甚至于一些人也在下面摸着眼泪。
说了这么多话,朱常洛浑身都是冷汗,连身体都有着颤抖,足见其之虚弱。要说感受,离得最近的朱由校感受最深。
深吸几口气后,提了提升神,朱常洛忍着身体的不适,一扫下方众臣:“好了,诸位爱卿早些回去休息,这段时间,朝中之事,还要劳烦诸位爱卿了!”
“臣等告退,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群臣知道皇帝定还有事交代于皇长子,联系到皇帝的身体,还有今夜的交代,许多问题都清楚了。
人皆面向床榻行礼后,心情复杂的接连离开。
趁此机会,朱由校下意识的偷瞄了几眼他们的背影。
一切果然都暗中梦中的记忆进行着,是老祖宗的暗示吗?是想让他做些什么吗?
要是在平日里,朱由校定不会思考到这些,只会按部就班的在乾清宫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在今夜做了那样的梦境,还经历这样诡异的事。加上梦中场景的熏陶,知识与见识的醍醐灌顶,这位原本腼腆又显得青涩的少年,心态的视野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转变。
这种转变,连朱由校自己都没有发现,却是魏进忠这个时常陪伴他的身边人有所警觉。
有那么一瞬,皇长子在某些地方似乎和以前不同。
“你们也退下吧!”待众臣离开后,躺在床榻上的朱常洛向周围宫人吩咐道。
皇帝的命令自然无人敢违背,很快,东暖阁内,只剩下朱常洛和朱由校这对父子。
除去父子,他们的另一个身份,一个是大明现在的皇帝,另一个则是大明未来的皇帝。
和父皇朱常洛独处,对朱由校来说,并不多见。所以,此时的他非常紧张。
与此同时,朱由检有些犹豫,要不要向父皇说说夜间梦中之事。
搀扶着朱常洛坐起来起来,朱由校还没想到怎么开口,耳畔就传来声音:“前段时间的课业完成的如何了?”
一提到课业,朱由校就有些头大。因为幼时,祖父,也就是万历皇帝对其父朱常洛的不重视,连带着对他这个皇孙都有些不感冒。
其中最为明显的一点就在于教学上。
平时里,多是宫里几个识字的小太监,还有生母王氏会教授他一些简单的文字。
作为父亲的朱常洛明显也忘记了对儿子的教育,直到一月前登基为帝,并想着立皇长子朱由校为太子时,才想到长子的教育有缺,当即让几个名臣教导之。很多时候,朱常洛还会亲自检查长子的课业。
“回父皇的话,几日前,刘先生教了《论语》,皇儿尚在熟记之中,只是内中真意尚有不懂之处……”
朱由校口里的刘先生,名叫刘一燝,亦是今夜召集的十三人之一。
“既为我朱明储君,于儒家经典自是不能落下,刘一燝又是博学之士,你且要记得多学多问。”
朱常洛每说两句话,都会深呼吸几口气,以积蓄力量。一旁的朱由校自不敢也不会反驳,频频点头称是。
紧接着,泰昌帝的语气一转,脸上虽泛着倦意,但眼中却精光一闪,端详着长子的脸庞,带着考校问道:“朕听西李她们说了,这几日你都守候在朕的身边,你之孝心,朕心甚慰。
但朕的身体……只怕没有多长时间了!
若朕走了,你认为当如何治理好这大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