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虎妈”姚氏说开后,温芙蓉压在心头上的石头落了地,她一觉睡到天亮,醒来便麻溜起身。
守夜的侍女闻声而来,伺候温芙蓉梳洗好。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半夏匆匆从大厨房赶过来,“小姐,您起了?夫人命奴婢请小姐过去。”
温芙蓉算是大致摸清楚姚氏的脾气,那位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她好奇问道:“嗯?我娘有什么要紧事?”
半夏赶忙回答,其实姚氏找温芙蓉过去倒不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
姚氏对幺女的冰饮摊子很感兴趣,清晨醒来听伺候的婆子说大厨房在做新奇的食物,到了大厨房发现林三娘正指挥着灶房娘子们在那切狼桃。
林三娘便不得不把温芙蓉“好奇心害死猫”,“冒死吃狼桃”的丰功伟绩说了出来,姚氏一听吓得肝胆俱颤,差点没昏过去。
她统共就四个亲生的孩子,前头三个都是不稀罕的臭小子,唯有这最后的幺女是顶顶金贵的娇娇。
林三娘早有心理准备,说起温芙蓉的“丰功伟绩”之前便往前走了两步,正好扶住吓得腿软站不稳的夫人,又把奶娘和半夏的“官司”说给姚氏听。
得知挨千刀的奶娘没有尽到责任,竟放任她家娇娇幺女去吃狼桃那毒果!
姚氏勃然色变,再也端不住她的贵妇人架子,一叠声全都是市井妇人骂街的粗鄙之言。
林三娘听着这些熟悉的骂街话语,看姚氏的眼神都变得更暖和了几分:夫人从前也曾为她这么仗义执言过,不只是保住了她的小命和御厨名号,她娘家唯一的香火也是得益于此。
所以,夫人有令,她便毅然抛弃家中老小,执意跟着老爷来万安岛守着大小姐。
姚氏又气又恨,指天骂地狠狠咒了奶娘祖宗十八代,骂累了停下来就让仆从将温芙蓉请过去。
温芙蓉听了这缘由,摸了摸肉嘟嘟的鼻子,小小声问道:“我娘是不是特别生气?”
半夏很想摇头来着,可她想到姚氏那双冷沉沉的眼眸,又想到跪了一地的家中老小,这头重逾千斤,实在摇不动啊。
最后一丢丢希望也没了,温芙蓉叹了口气说:“是祸躲不过,走吧。”
顶多,顶多又被亲娘从头到脚数落一遍。
怀揣这种消极抵抗的想法,温芙蓉没刻意走得太慢,按照平时的速度来到大厨房,瞧见半夏一家老小俱是跪在地上,神色凄惶,几个儿媳妇更是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你们退下。”
温芙蓉挥手让他们走人,管事婆子想说话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娇叱道:“怎么?本小姐还用得着你一个奴婢来教做事?”
管事婆子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再说话。
温芙蓉把半夏一家子全弄出去,直直往里头走:“娘,您这一大早的,找女儿有什么好事呀?”
姚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听到幺女训斥她的管事婆子,本想着发作让林三娘拦住了。
林三娘也没怎么劝,只把温芙蓉的打算说给姚氏听:“夫人,那一家子是小姐用惯的,冰饮摊子全交给他们做呢。小姐吩咐今日冰饮摊子添上红狼桃鸡蛋凉面,不为赚钱就为了将来的冰饮铺子打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