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我的收藏活动范围主要是在以羊城为中心的一些城市,一来因为自己的白话说的不错,二来是在广州拥有一些人脉。
算起来我也算是半个老广。我家老头子虽然也不是本地本方的广东人,但是单位基地一直在佛山,属于铁路局的一个分支,所以户口自然也就是佛山的。而我在高中的时候,由于父母离异,我跟随了老头子,户口也跟着转入佛山,在此之前我一直生活在黔北,那是我外婆和母亲的老家。
在佛山基地的那几年结识了不少同在一个基地的铁路子弟,这些子弟大多和我一样,其父辈都不是广东原住民,祖籍多为贵州、湖南、四川、河南一带,后来因为父辈的工作原因,大多加入了广东籍。
像这样的基地,我家老头子的那个单位在离佛山不远的肇庆市也有一个,在远隔几千里的河南开封也有一个。
在广东基地的这些铁路子弟白话一个个说得倍棒,在河南基地的子弟则一个个的河南腔,反倒是他们的父辈大都乡音难改,所以这些子弟大多很有语言天赋,会说几种方言的不在少数。
九七年的时候,我大学肄业,摆过地摊,混过几天社会,还打过地下黑拳,最终觉得混经门不错,所以开始了跑江湖的日子。直到我进入古玩这一行,在广州买房买车,也算是在一帮基地小伙伴面前扬眉吐气一回。
这里顺带提一下,经门就是对看相算命观风水人的总称,有蓝道和红道之分,蓝道主要以行骗为主,忽悠起人来可谓的是一套一套的。红道则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不过所谓的真才实学究竟有多少经得起检验的成分不好说。
我呢算是半蓝半红,讲起玄学理论来可以侃侃而谈,旁征博引。玩起蓝道伎俩来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是有句话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
闲言少叙,话说99年的一天,几个原来一起在佛山基地结识的朋友联系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去福建走走,说是在莆田山区一个荒废了多年的老村里可能有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这几个哥们儿分别是李广建、李广福兄弟俩,还有一个叫梁峰,因为眉毛长得又浓又密,所以外号叫做大眉毛。
我当时在广州的古玩生意做得还不错,却也不介意四处走走,所以就开着我那辆七成新的二手皮卡和三人踏了去福建的行程。
在半路,我才知道广建、广福和大眉毛这哥仨此次去福建的目的原来是去偷猎,至于他们所说的那个荒废了多年的老村倒是真的存在,至于里面还剩下多少我感兴趣的东西可就难说了。
原来我就是被这哥仨忽悠了一把。他们邀我同去福建的的目的只是因为我有车,可以帮他们捎带一些捕猎工具过去。
虽然是被忽悠了,我也不是那么介怀于心,好男儿志在四方,哪儿跑不是发财,就算这趟收不到有价值的老物件,就当是出来散散心也不错。
天快擦黑的时候,到了福建莆田一个叫梧塘的小镇,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叫做大黄的汉子。个子不高,三十岁下,来自贵州苗疆一带,和广建、广福兄弟俩算是半个老乡,据说大黄祖都是猎户出生,对于如何捕猎很有几把刷子。
大黄除了捕猎是把好手,还懂得一些草药治病的办法,尤其是对解毒疗伤,技艺精湛,他配制的驱散毒虫的药粉只要带一包在身,穿山越岭,毒蛇毒虫见着都得退避三舍。
当时在梧塘随便吃了顿饭,一行五人继续开车往大黄的住处赶。莆田背山面海,靠海的地区地势平坦,经济发达,交通方便,而靠山的地方,地处偏僻,经济状况和粤北山区相比还颇有不如。
大黄的栖身之所是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山区,道路开始还算好走,没多久就变得崎岖蜿蜒,到最后甚至是坑坑洼洼的土石路,道路不但窄,而且还是在陡峭的山路行驶,一边靠山一边就是几十米高的悬崖,加又是晚行车,显得十分惊险,可把车的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就是我车技过硬,午夜时分总算是把车安全的开到一座废弃的采石场停了下来。下得车来,仔细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黑压压的群山给人一种逼迫之感,采石场四周黑黢黢的,几个废弃的工棚散落四周,里面黑洞洞的不见一丝光亮,要是哪位导演来这儿拍恐怖片都不用刻意再布置场景了。
我疑惑的问大黄:“你就住在这儿?”
大黄嘿嘿一笑,朝黑暗的前方一指:“我住在前面不远,很快就到了。”
说是不远,其实还有五六里的路程。广建、广福、大眉毛三人卸下他们的捕猎工具,我也拿我算命的那身行头跟着大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大黄住的地方。
大黄住的地方位于一个小山岗,一共有三间石屋,居然还通了电。一路走来我也就看见了一户人家,离大黄住的这个叫做“三间房”的地方少说也有两里地。
再往前就再也看不到有人烟灯火的迹象,倒是在山的对面,似乎隐隐的有一个村庄,我心里猜想,那可能就是广建说的荒废了几十年的村庄,我此行的目的地。
“三间房”这里不光住着大黄一人,他还有两个搭档,两个来自东北的亲哥俩,哥哥叫做大光,弟弟叫做小光,都长得五大三粗,颇为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