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这是干啥?”农妇压低声音,急切地询问道。
汉子面对众人的目光十分镇定,他坦然地对农妇说道:
“别急,俺有分寸的。”
随后,他向前一步,面对众人:
“各位,俺知道你们都很好奇为啥俺不同意大家出去,先等俺一下,俺想问大师一个问题。”说完,汉子将目光转向了渡心和尚。
“师兄?这难道与师兄有关?”赵铭心头一动,他看着渡心平静的面容,内心十分疑惑。
渡心闻言,停止了打坐,他睁开眼睛站起,目光清澈如水。
“大师,能不能告诉大家为啥要对俺们说那一番话?”汉子说道。
“什么话?那和尚有对你们说过什么吗?”有人问道。
“是,大师昨夜告诉俺,外面雨大,让俺不要出去。”汉子思考一番,接着说道。
“俺想大师肯定不止对俺说了,也对其他人说了。确切地说,大师对那十七个出去的人都说了。”
众人万分不解,这句话无论怎么琢磨都没啥毛病,只是一句简单的提醒而已,与他们无故失踪有什么关系?
渡心和尚对那汉子微微一笑:
“阿弥陀佛,贫僧对所有出去的施主都说过,只因外面确实雨大,贫僧担心他们当时出去恐路滑摔跤,有何问题吗?”
这时,赵铭听出了点东西,这句话他在睡着之前听师兄提过,但他根本没往心里去,以为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关心,现在想来,只怕没那么简单。
他盯着渡心和尚,认真地问道:
“师兄,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阿弥陀佛,师弟说笑了,我能有何秘密?夜间雨大,我提醒一下各位施主也是理所应当。”
渡心目光诚恳,十分真诚的解释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倒真是颇有令人不会怀疑的样子。
“还请大家不要误会,贫僧确实对此毫不知情,更加不知那些施主为何会失踪。”
若是方才大家没有亲眼看到他赤手空拳锤烂柱子,可能真的会对此深信不疑,但很可惜,在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番话。
只不过,不信归不信,没有一个人会去拆穿他,至于原因嘛,懂的自然懂。
“是吗?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赵铭一脸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师兄,后者的脸上始终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眉宇间看上去还有几分木讷。
不知为何,他对于刚才那番话是一点不信的。
在他心中总会有种感觉,自己师兄老实的外表下肯定藏着一些秘密,尤其是在刚才听汉子讲完那些话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
师兄之前对包括自己在内的十九人都说过同样的话:外面雨大,不要出去。
自己一直在熟睡,没想过要出去,可以排除在外。
也就是说,一共十八人听到了师兄的警告,但只有一人听进去了,其他人都没当一回事儿。
然后……正好就是没出去的那人安然无恙,另外的十七人全部莫名失踪,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赵铭有理由相信,这些人的失踪或多或少是与师兄有关系的。即使没有,师兄也定然是知道些什么,否则无法解释种种巧合。
他一会儿看着正在念经打坐的渡心,一下子又看向沉默的众人,视线不停的在两者之间徘徊,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来。
正在他低头思考时,大殿的门莫名其妙的被打开了。
“吱~呀!”,随着大门被打开,一股诡异地凉风吹了进来,莫名的寒意从所有人的心中升起。
在场的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门开的一瞬间,外面的雨声夏然而止,之前的瓢泼大雨好像在片刻之间便停了下来,到处都是一片寂静。
众人惊疑不定,刚才外面不还是风雨交加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没有声音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走近门边一看,外面啥都看不见,除了大门前的一亩三分地能映见一些火光,到处都是乌漆嘛黑的。
这时,赵铭不经意间撇过门槛,目光瞬间被一样东西所吸引。
他眼睛瞪的老大,嘴唇发白,然后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要是他没看错的话,门前的地,是干的。
是的,在里面火堆的映射下,他分明看见了门外干燥的走廊和阶梯,一点水的痕迹没有。
“不是下了一夜的雨吗?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全都是幻觉吗?”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没敢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如果出现幻觉的话,那么究竟是之前的耳朵欺骗了他,还是现在的眼睛欺骗了他?
就在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不可触及的黑暗之时,一道亮白的闪光伴随着“隆隆”声从遥远地方传来。
闪电击破了黑暗,让大家得以感受眼前片刻的光明。
在一瞬间,所有人的眼中都看到了外面笼罩在黑暗下的景象。
远处枝叶婆娑,树影斑驳的密林;近处残垣断壁,瓦砾成堆的庙墙;眼前鞠为茂草,衰败荒芜的庭院。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庭院里那棵枯株朽木上。
高大挺拔的树干,妖娆弯曲的枯枝,以及树梢端头,一道道挂立着的诡异人影。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