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房间里没有灯光,瘦猴百无聊赖的嘟囔一些倒霉的糗事。虞尧臣对此毫不关心,一心想着接下来的“大事”。偶尔的,他伸出舌头舔一下干涸的嘴唇,不仅是缺乏水分更是含有不安。他从未做过接下来的事情,难免有些紧张。
不是每个人都有房间住,在瘦猴的嘴里,他们这些没本事的就要去楼下随便找个地方和狗一样趴着。自然的,这话充满了怨气。怨气之余又有些无可奈和。谈起虞尧臣接下来的际遇,瘦猴的嘴里又变了风向,庸俗不堪。似是失望至极却又习以为常。
虞尧臣嫌他吵闹,可别无办法,唯有忍耐。
越王勾践的形象在他心中跃然而出。
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就在这时,瘦猴突然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骂道:
“老子说了大半天,你怎么和个死人一样没什么反应。”
虞尧臣的脸上火辣辣的,但比起心里的火,这点疼痛也不算什么。越王勾践的形象愈发具体,虞尧臣表面上平静万分,实际上已经恨到咬破了嘴皮。
“真是哑巴。”瘦猴看了一眼不发一语的虞尧臣,刚刚升起的怒火像是被冷水浇灭。
他又坐了回去,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仍旧絮叨着自己的”英雄“往事。全然没看见一旁虞尧臣冷意十足的眼神。或许是看见了,但也毫不在意。这样脸皮白净的小郎君,他向来是欺负的惯了,更是吃过那肉呢。论味道,酸不可闻!远不如细皮嫩肉且丰腴的小娘好吃。
就在这时,房门被从外面拉开。那妖妇吴环拎着展灯从外进来,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的脸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若非脸上带有潮红之色,只怕是十分像鬼了。
瘦猴很有眼力见,立马从凳子上跳起,挠头憨笑,飞快的逃出门去,甚至未碰上吴环的目光,未说上一句话。直至关上门,走了很远后,才恋恋不舍的回头望去,叹息着道:
“又是一场好戏啊!”
是了,何尝就不是一出好戏呢?该轮到压轴的了。
吴环将灯放在桌上,有些疲惫,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但很快又像是变脸一样,皱起眉头,骂道:
“这个老东西,把老娘撩拨起来了,却又撒手不管。”继而笑道:“我倒是忘了,他没这个能力。”
眼神在虞尧臣冷若冰霜的脸上来回游离,嘴唇几乎让她咬烂,抑制不住的欲望似水般的爆发。
与生俱来的是该算天赋呢,还是算病呢。
只不过无论哪个,都无药可救。被视作怪胎的吴环不想妥协,所以她要活出自己。
不论这个形象在世人的眼里是好是坏。
她妩媚的走到虞尧臣身边,已经将衣服脱了一层,露出里面的红色肚兜,肚兜鲜艳的如同是侵泡鲜血中所染成的。“来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定让你登上极乐之巅。”她习惯的勾起对面男人的下巴,用与生俱来的诱惑嗓音说道。
虞尧臣看着她胸口上的铃铛目不转睛。
吴环误会了,笑得更加灿烂。
她的手似一条灵蛇——不过乐管弦之淫响。
虞尧臣往后一挪,让她无功而返,冷道:
“夫人好兴致,是闻不到我身上的屎臭味吗?还是说正中下怀?”
吴环的脸上一僵,下意识的扫向虞尧臣的衣服,果不其然,暗黄色的斑斓正像是那东西的模样。她瞬间想明白了,是自己的手下贪图他原先那身衣服动了手脚。她有些恼怒,可却兴致不减,捂嘴笑道:
“脱了衣服,什么事也不耽搁!反而更加有趣了呢。”
虞尧臣等着的就是这句话,笑道:“那便麻烦夫人了。”
吴环嘻嘻一笑:“有什么麻烦的。宽衣解带,我最愿意了。”
至始至终,她都未提及给虞尧臣解开绳子一件事。
虞尧臣心中冷笑,面上不露分毫。
原先的衣服是里面一层,外面一层,观里统一发放,都是上好的料子,贴身且舒服。虞尧臣出来前换了身新的,人靠衣装马靠鞍,但凡是人总要脸面。但他没想到,这脸面竟已如此不值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