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忭见萧良臣先是略带惊慌的搜寻着,随即有些惊喜的拿出作业。
然后又急急忙忙的塞回去,一张脸涨的通红,眼神中掠过一丝尴尬。
这让有着不错养气功夫的张元忭都不禁有些好奇地伸了伸脖子。
本来想看看萧良臣到底在搞些什么鬼,却见萧良臣尬笑着把背筐重新背起。
“子墨,你这是作什么,就算作的不好也无妨嘛,给老夫看看,指点一二,总能进步的。
况且那道‘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也不难嘛。”
张元忭笑道,顺便在心里补了一句我也没指望一个童生的八股能作的惊才艳艳嘛。
“这……先生还是不要看了好?”
萧良臣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疯狂的想着对策,心里更是悲愤不绝,怎么自己穿越过来,就是给原主擦屁股的吗?
“哦?该不会又没写吧?你可是快要院试的了。”
张元忭眉头一颦,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他虽然才来金陵的府中住了几个月,可是对萧良臣混世小魔王的名声却是早有耳闻了。
“咳咳咳,不是,学生的意思是,不过是一篇八股文罢了。”
“学生写过之后记忆犹新,只需背给先生听就好了,无需先生劳神观看了。”
萧良臣急忙解释道,在脑子里疯狂搜寻,终于找出了一篇合题的八股文。
“哦?也好,那你便背吧。”
张元忭倒也没反对,端起了茶壶,小抿一口,正打算看看萧良臣的水平。
“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噗——”萧良臣一句破题甩来,就让张元忭一口老茶吐了出来。
呛的喉咙不停的咳嗽着,弄得萧良臣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整个破题精短老练,莫说是童生了,就算是他这个举人,怕也不能短时间作出来。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挥了挥手,示意萧良臣继续。
萧良臣也想着反正破题都丢出来了,也不怕说完,震惊就震惊吧。
怎么也得先把这关给过了,于是行云流水的将剩下的背了出来。
“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白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
“故特谓之日:毕生阅历,只一二途以听人分取焉,而求可以不穷于其际者,往往而鲜也。”
“迨于有可以自信之矣。而或独得而无与共,独处而无与言。此意其托之寤歌自适也耶,而吾今幸有以语尔也。”
“…………”
“则又尝身为试之,今者辙环之际有微擅焉,乃日周旋而忽之,然人学之谓何,而此意竞寂寂人间,亦用自叹矣。”
“有是夫,惟我与尔也夫,而斯时之回,亦怡然得默然解也。”
萧良臣一口气将全篇背完,不禁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张元忭稳坐在那,脸上透露出一丝惊讶,回头细品了一下那篇八股文。
只觉得文笔老辣,风格四平八稳,就算是去考进士都是不错的文章。
唯一不足之处,也只是太过稳重,反倒失了不少灵气。
萧良臣看着张元忭不断变化的眼神,不禁有些担心。
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了,拿了一篇清朝状元的文章,怪不得张元忭惊讶了。
“嗯,这文章……作的极好。”
张元忭闷了半天,本来是想挑一些毛病给萧良臣讲讲的。
可他左想右想,愣是挑不出一分毛病,只得夸了一句极好。
“哪里哪里,那都是先生教的好。”萧良臣笑着恭维道,心想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张元忭忍俊不禁的笑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小子,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说,你来老夫这里才上了几次课。”
“咳咳咳。”
萧良臣尴尬的干咳几声。
“罢了,既然你八股文已经做的那么好了,说明你也不是没下功夫的,四书想必也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老夫也就不责罚你了。”
张元忭摆了摆手,开明的笑道。
萧良臣有些庆幸的抬起头,心道这老师还算不错。
在后世就是属于那种只要升学率上去了就不管学生怎么玩了,也算是个学生们喜欢的老师类型。
“哦,对了,你那个八股文章,拿给老夫好好看看,说不定还要在几个朋友当中传阅一二呢。”
张元忭倒是没有什么先生的架子,不过这可苦了萧良臣。
一想到几个老头正满怀期待的打开张元忭强力推荐的锦绣文章。
忽然一幅春宫映入眼帘,张元忭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在萧良臣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道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
“子墨子墨,找半天原来在我家,快和我去逍遥快活去,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地方……”
一个少年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看到张元忭之后又马上扭头就跑,心里还在骂
“那丫鬟怎么情报都不说完,让我碰上了我爹,晚上一定得好好教训她。”
其实还真不能怪人家丫鬟,只怪他这位张大公子张玉听了一半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
“孽子!给我站住!”
张元忭吼了一声,张玉只好乖乖的回头,灰溜溜的走了回来。
“你最近长本事了,天天想着逍遥快活,院试不想考了吗?”
“你好好和人家子墨学学,人家读书多认真,八股做的多好,哪像你这孽子……”
张元忭看自己儿子那是越看越嫌弃。
“他认真读书?”张玉睁大眼睛看着憋笑憋红了脸的萧良臣,心道昨天他还在青楼。
一想起这个张玉就气,他倒是的开心了,然后溜之大吉,结果还是他买的单。
他买单也就算了,可是旁边一个老头子玩完之后跳窗逃了,这钱也记他头上了,这可就没天理了。
张元忭本想教训一下就好了,可是见他不服气的样子,不禁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