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温文尔雅的书生回忆着平静的二十年,梳洗整理,最后用一根古典庄重的木簪固定住长发。随后揽镜自顾,镜中那人眉目清朗,许折看久了,竟觉怦然心动,只有在这些时候,他才能见到这般相貌、气质、才情俱佳的男子。
屋外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微涩的香气,许折走到窗边,向外一瞧,只觉天地广阔,山水可亲。
他不由得问自己:
你真的喜欢平凡的生活吗?还是说……只是习惯?
二十年了,波澜无惊的岁月已经过了二十年了……他捡起笔架上的一杆狼毫,投入笔筒,轻叹,文人手中笔似刀啊。可读书救不了自己,刀或许可以。
他不能一辈子笼罩在黄鼠狼的阴影下。
得去修仙。
……
……
两天后。
“先生再见。”
“先生再见。”
“呐~”
二十几个年幼懵懂的小姑娘,三三两两,迈着可爱的小步伐,离开了学堂。
有些在叽叽喳喳地交流:
“先生今天的衣裳好白啊。”
“是啊。”
“呐~”
突然。
“扑通。”
不远处,有一只九岁的小姑娘左脚绊右脚跌倒了。
许折快步走过去,“有没有受伤?”
小姑娘自己站起来,忍着泪花的目光里充满了年幼:“那,那个,我也不知道……”
这边还没处理好。
“扑通。”
西边又跌倒一只,撞到额头了,趴在地上哭,可把许折忙坏了。
终于,小姑娘们都安全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许折回到学堂,默默地整理桌椅,清理地面,等一切忙好,才锁好门窗安心离去。
路上偶遇其他年轻教习,客气地交流几句。
那人看着两手空空的许折,问:“维清,今天不带教案回去吗?”
许折回道:“恩,有些事要去做。”
恰好此时,有一小厮模样的人牵着一匹马过来,对许折恭敬说道:“公子,这是您租的马。”
许折接过缰绳,“好。”
那教习见状,对许折道:“那我就不再打扰了。”
此时天色还很早,太阳只是略微西斜。
许折翻身上马,一骑西去。
路途之中,有青楼,有酒坊,有武馆……有行人,有乞丐,有流浪猫,也有摆摊赚些小钱的道人吆喝着,“大道姻缘,天运长生,今日解签只收七文小钱”。
一个时辰的路程很快便到了。
……
……
青玉宗收徒之处。
修仙者坐在高台,四男一女,神情各异。
女子是主座,不出意外地位最高,年纪看着十八九岁的样子。
经过一番曲折。
许折得到了此行的结果。
女子除了开头看许折一眼,便对他再未关注,兀自拖着下巴,垂头丧气,双目无神,一副凄凉的样子。
那四位男子看完测试结果,又简单讨论后,几人中唯一佩剑的修士这样对他说:
“你很优秀,但不太适合我们青玉宗,所以……很遗憾。”
意料之中。
但许折还是挣扎了一下。
他尝试与那看着地位最高的女子沟通,期待事情可以有些转机。
她眼球转了转,但没回应,看得出,她对面前这清秀书生的询问,没有任何答复的兴趣,她心情似乎不好。
这女子叹了一口气,唉,几天了,怎么淮梅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都没有呢?
没有女孩子看,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许折等了她片刻,没有结果,或者这就是结果,人家都叹气了,拒绝的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自己的确不够资格入青玉宗。
五个仙人都拒绝了,他也没再纠缠的必要了,于是对那位佩剑修士道:“打扰了。”
遂转身离去。
后来许折越想越不对劲,是不是那只黄鼠狼做了什么坏事,使自己的仙资下降了?进而失去了一个修仙的机会?
那几位男修士其中一人,懒懒地扫视着许折的背影,说道:
“刚才这人,其实我觉得挺不错的,相貌、心性都不错,就是资质太平凡了,用宗门资源给他进行仙启,大概率是亏本的买卖。”
身边那人随口接道:“我们宗门亏本不是很正常吗?不过到底资质如何,不仙启谁也不敢打包票。”
“也是。”
“七年前,收了一个资质优异的凡人,宗门在他身上投入了大量资源,结果呢?他闭关六年,苟着修仙,吃了无数资源,一出来竟然我们宗门太小,留在这里没有前途,然后就叛逃了……宗门大量的付出,付之东流。宗主气的差点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