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客厅,余父侧眼扫了一下余真,面对余真审视的目光,他抖了抖手中的报纸,依旧安然地看报。
坐在余父旁侧的余母打破这怪异的气氛,她打量了两眼坐在余真旁边紧张兮兮的女生,而后朝余真看去,“再瞪,眼珠子都要出来了,真儿,你回来找你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若不是母亲在场,余真可早就管不住脾气冲父亲发火了,这会儿听见母亲开了口,他以抑制怒火的语气质问,“爸,这就是所谓的都安排好了?”
想起昨天下午会议结束后,他向父亲讲了《画踪》版权拿下的事情,并提出了他对他们的承诺,父亲一点也不惊讶,点点头道,“这事儿我早已帮你安排好了,确实辛苦他们了,明早就让他们进创余吧。”
听完,余真便乐了,如今想来,父亲早就挖好了坑等着他往里跳。
“怎么?我这样的安排不满意?”余父也无心看报,折好报纸交到一旁的余母手中。
“您就没想过,您这样做,我要怎么面对我的那群兄弟?”
余真用了敬语,余母一瞧这事不对劲了,她放下报纸,关切地插嘴:“有话好商量。”父子可不能生出仇来。
“妈,你带晓甜去后花园参观一下你种的花吧。”余真语气平和。
余母知道余真有意支开她,她顺了他的意,起身,满脸笑意地朝洛晓甜走去,“她就是晓甜吧。”“晓甜,你先跟我妈去吧。”余真即刻柔声道。
洛晓甜离开创余后就心有戚戚,全程不在状态的她慌忙起身,嘴角含笑冲余母看去。
洛晓甜跟着余母去了后花园,客厅的谈话继续。
“你们还年轻,《画踪》交给公司12层的老员工更为稳妥。况且,我对他们做过深刻的了解,当创余实习生还委屈他们不成了?当然,你们当中,也有能力和经验都充足的人,所以我对他们是做了不同的安排的。我对他们是先定位后作出最佳安排,你当真不该为了这事扰了我和你妈妈的结婚纪念日。”
余真听着这语气,像极了和洛晓甜聊天时的样子,他不喜欢这种理智到极致而全然忽视人情的态度。
话在理又如何?余真反驳道,“凭什么我们的努力要让公司的老员工抢去功劳,就因为年轻和经验少?爸,你别忘了,你看好的第12层员工,可是输给了我们这群经验少的学生!”
吸了口气,余真继续道,“《画踪》原策划被否,拿不到游戏改编权,12层那群人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若不是有信心拿下版权,我不会让我的兄弟们没日没夜地陪我一起研发全新的《画踪》,我们有多难,你都没了解过,就毫不留情地剥夺了我们靠努力得到的机会。你理智的大脑里只有利益,你怎么会懂,我们万事俱备,只差让《画踪》试运行而后上市的期待感。”
余真掏心掏肺地同余父讲着,余父确实认真听完了他的话,可理性如他,他依旧不松口,“你们的团队算不上优秀,还有欠缺,将新版《画踪》交给12层,他们会把它做到最好,最后的效果呈现,不会比你们的团队差。”
“铁石心肠,说白了还是想盗取我们的成果。我也不和你啰嗦了,我要带他们进14层,并且,《画踪》必须交给我们来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余真刚想起身,余父直白提醒他,“听说你自作主张投资了一部新剧。”
他拿这事要挟他,余真一听就知道父亲想干什么,他还未离座的屁股重重压下去,忍气吞声道,“你想怎样?”
“能拿到《画踪》游戏改编权,新策划固然起了重要作用,但是,创余对《半颗心》的投资应该也起了不小作用吧。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创余撤资,要么他们听从安排。”
分明只有一个选择,撤资,和易筮撕破脸皮,《画踪》的游戏改编权恐怕也会出乱子,到时候他们还能不能在14层着手《画踪》也成问题,所以,无论怎么选,他的兄弟都得认栽。
“您还要逼我一次是吗?爸,创余CEO我不干了,爱谁当谁当。”
余真一点也不想和父亲待在一块儿,他去了后花园,寻找洛晓甜,看到她时,她正笑靥如花和余母聊天。
她的笑给了他慰藉,深吸了口气,他将刚才的怒火压入心底,心平气和地朝她们走过去。
余母正说着话,瞥见余真走来,她匆匆说完,询问他道,“没和你爸闹别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