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秋平和凯锌两人秉烛夜谈,把袭击事件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秋平也简单叙述马碧琴的情况,希望从中找得到刘鑫袭击自己的动机。
按常理,作为专业的家庭治疗师,她有义务为个案保密,只是现在这一个个案已经演变成为一起刑事案件。当刘鑫,个案的丈夫袭击秋平那一刻开始,保密协助已经不复存。加上凯锌明天需要带着秋平去警察局录口供,也需要交待自己与犯案者的关系。
同样的,作为律师,凯锌也有职业守则必须保密,因此,他们俩今晚谈话内容,实在也不算是违反道德规范。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交流不是为了满足个人好奇,而是希望藉此更好理解他们夫妻俩,以至于可以更有效的帮助他们。
警察的办案能力不赖,看了监控,很快就把人逮捕归案。目前扣留在拘留所。据闻警察是在第二天清晨到家里去拘捕刘鑫的,没有反抗,而且到了警局也不辩解,几乎是立刻认罪。
态度合作,对之后的审讯和判决应该会起到十分好的作用。想到这里,秋平才比较心安。
自己出现在他们经历婚姻最困难的时刻,目的就是帮助他们可以安然度过,重建关系。可惜这个个案没有按预期的辅导计划发展,竟然演变成今天的局面,秋平不断地在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
马碧琴最后一次出现在辅导室的情境,不由自主的案情重演般出现在脑海里。难道是自己帮助马碧琴找到自己的同时,让她找到了力量和对自己的信心,导致她不想继续纠缠于一桩只有一个人在努力的婚姻关系里。
看着秋平眉头深锁,不断叹气,凯锌柔声说,“别想那么多了,没有人会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这样。这是他们的婚姻,你尽力了,其它的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明天在警局,我想要会一会刘鑫,跟他面对面聊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安排一次面谈,就在W520,你说有可能吗?”
“应该没问题,这事由我来安排。”
“马碧琴的离婚案,不会是你负责的吧?”秋平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打趣地问。
“才不是,哪有那么巧,以为是拍电影吗?”
“巧?你大概是忘了陈启铭了。”
“对,你说的没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嘛!作家和编辑们的创意还不都是建基于日常生活里的所见所闻,再从那发挥想象力。”
说着话,凯锌站起来,准备离开回家,“不过,我可能会申请成为刘鑫的代表律师。”
“啊?”
“啊什么?我知道你是不会起诉他的,但是检控那一边就很难说。”
秋平还是不理解。
“这事情无论如何都一定会牵涉到你,我是不会放着不理的。”走到门边,回过头来语气中满满的关怀,“你还是早一点休息吧,不然缪妈妈会怪罪我的。明天我过来接你,之后送你回W520,你的车还在商场车库呢。”
这一夜,秋平的思绪无一刻可以停下来。
怀里抱着咖啡猫大枕头,迷迷糊糊间,入睡,梦见自己开车,刹车器失灵,汽车不断往前冲,惊醒,睡衣湿了一大半。
看一看闹钟,才凌晨三点多。
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做这一类的梦了。
这是因为前几天被袭击吗?还是因为个案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个案的结果也没有按自己的设定推进,挫败感和失落导致噩梦入侵?
又或者是陈家的案件,自己在全无预警下被卷入进去了,到现在,对陈家整个家庭的状况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无法掌控?
医院那两天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休息十分充足,现在可以利用时间,好好再检验一下自己这些日子里见过的所有个案,尤其是必须好好重新疏离自己在处理碧琴的这个个案上,是否有任何疏漏。
回顾每一次的会面,之间的对话,马碧琴的反应。。。
想着,想着,迷糊间,倒头睡了一阵子,直到凯锌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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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录口供,秋平也没什么可交待的。监控看的比自己记得的更多,更清楚。秋平一心就是想要见刘鑫,急急忙忙地配合好警察要求,录完口供,就迫不及待想要去见刘鑫。
据说拘留了快两天了,今天可以交保释放。
秋平录口供的同时,凯锌去帮刘鑫办理保释手续。交保之后,凯锌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刘鑫让自己成为他的代办律师。
“刘先生,这是缪秋平,缪老师。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凯锌开门见山,省略所有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