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突然透脱了?”万老师听到他的反驳,不仅没生气,反而还有惊喜的表情,并且给我眼神示意。
我也觉得,小胡不仅有一种完全放下的轻松感,而且表达感情和观点的方式,更为直接有力。
真心为他的转变感到高兴。这样一个聪明的人,因昨天的感情,而困扰着自己的人生。一个没有经历过世间繁华的人,要出家,肯定属于因缘不俱足的。
当一个人说他不爱钱,绝大分部情况,是他没见过钱。当他突然拥有财富时,很少有人比小苏做得克制。当一个年轻健康的男生,说他不追求爱情时,大部分情况,是他根本没有遇到过爱情。
小胡,只有从这段自以为是的情感中走出来,那么,以他的理智能力,他今后的选择,才能够算是合理且坚定的。当然,不排除,有宿世慧根的人,比如唐僧,女儿国国王也动不了他的心。这种人太少,所以叫奇迹。
突然小胡嘀咕了一句话,我没听清。当我和万老师把探寻的目光指向他时,他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遍:“我只是爱上了自己想象中的她,如同爱上那个纸片人。”
“什么意思?”我问到。前一句我倒明白,我们的初恋,主要是爱上自己想象中的人,而对象,只是符合我自己想象中的某个特征而已。简单地说,就是爱上自己心目中的另一半的我。
“这其实是前不久发生的事,在日本,有一只老企鹅,爱上了一个纸片人,与她度过了生命的最后时光。”
万老师也觉得新奇:“我怎么没听说过?说来听听。”
“这只企鹅名叫葡萄君,有着一段堪称悲惨的经历:作为洪堡企鹅,其实基本上都是一夫一妻白头到老,然后葡萄君却被自己的老婆小绿扣上了绿帽子,后者和一只更年轻的企鹅小白脸双宿双飞了。”
企鹅一般用来形容爱情的忠贞,胜过我们中国传统的鸳鸯。痴情的汉子外遇的私奔的妻,这简直是要了命。
小胡继续讲这个故事:“或许是这次情伤带来的刺激过大,葡萄君开始转而爱上了纸片人,对方是东武动物园与兽娘动物园动画联动企划时放在企鹅展区的角色立牌呼噜噜。这一放不要紧,葡萄君开始寸步不离的守护她,风雨无阻。”
日本人的动画产业流行于世界,是有原因的,因为日本人也真把感情寄托给动画了。最近几年,流行什么二次元,就是把三维世界的事,分解为两个独立的二维世界,很有代入感。
“这个事情传出之后,一家日本媒体向动物园派出了一名s成呼噜噜的女性ser,然而葡萄君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就继续专心守护看板了。”
企鹅如此,我们人何尝不是如此呢?当画上的田螺姑娘下来时,当叶公新手画的龙出现时,你什么反应?
“这件事引发了网友的热烈讨论:纸片人的魅力真的强啊,不仅宅男,连企鹅都会沉迷。那么,到底为什么有些人更喜欢虚拟人物,而非现实中的异性呢?”
小胡把问题提出来,我觉得,这是借企鹅来说人,比较有意义。我提出了我的看法:“粉丝们喜欢上虚拟世界的角色和现实中的追星并没有本质区别。某种程度上来讲追星其实也是二维层面上的人物概念,而非某个本质上的个人。或者说,他们都有被设计的成分。”
小胡一边点头一边说:“其实人们沉迷动漫人物的全过程不难理解,首先自然是被颜值与声音击倒,一个长相不过关的动漫角色是无法俘获你的内心的。这种喜好是一种原始本能,画师会竭尽所能投其所好,而你也会在三千佳丽中找到符合自己审美观的那一款,因此勾起你的某种欲望,保护欲、亦或是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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