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合格的园丁,既要有培育幼苗的本领,也必须得有及时铲除祸害的果断力跟勇气。
思如觉得自己很优秀。
恩。
是个好老师。
眼里充满了歉意跟愧疚,“都怪老师来得太晚,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农村孩子一向淳朴善良,居然也会有班霸校霸这种学生出现。放心,老师一定带着你去讨回公道的。”
老婆婆动了动嘴皮,压下下意识说算了的冲动。
“好。”
“如果可以,能不能再帮我找一找我那狗日的庶子男人?”
即便七十多岁了,但对于当年的事,她依旧不能释怀,人生短短几十载,全被那挨千刀的给毁了。
是说的傻儿。
思如愣了下,“看情况。”毕竟是几十年前的旧事,又发生在战争年代,庶子虽搭上某大官的侄女,但也无法保证他能在货真价实的战场上活下来。
老婆婆:“恩。”
思如问道:“能给我说说你那第一任男人的基本情况吗?比如算了,你还记得什么就说什么吧。”
有点无奈。
名字可以改,长相嘛,糟老头子跟进步青年肯定不同了。
老婆婆眉头简直能夹死蚊子,最后摇头:“时间过去太久,我只记得他在家排行第三。”
旧时代的地主家一般不提名讳,只论辈分排行的,就比如她,在所有人眼里只不过是庶子三少爷的附属。
思如翻了个白眼,“好吧。”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长山村。
山里黑得早些,老婆婆去屋边的菜地摘了些野菜,洗净后用钝了的菜刀砍碎,跟之前洒落到地上的米糠搅拌在一起,捏成饼状,放在锅里蒸。
思如默默说道:“那糠里还有石子儿跟土。”
老婆婆手里动作没停,飞快的捏着,看都没看思如一眼:“没事,反正我眼睛也看不清。”
难得挑。
吃啥,出来的还不都一样。
思如:
她移开视线,“那个,我去看看王龙兄弟反省得咋样了。”
要溜。
老婆婆忙喊住她,“可不能去,那一家子都是人渣,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安全。”
思如谢绝了她的好意。
“身为老师,应该时刻注意到学生的情况。”
就跑了。
老婆婆怕她遭到不测,赶紧把手上的野菜米糠搓干净,双手在打满补丁的围裙上擦了擦,就要追上去,迎面被一个人熊抱住了。
“娘,吃吃。”
老婆婆推又推不开,只得使劲的掐他胳膊。
“疼,疼!”
傻儿一屁股坐到地上。
手不停揉着眼睛,“娘不爱宝宝了,宝宝哭哭。”
一个满脸肥肉胡子拉碴的男人像个小孩儿那样蹬腿耍赖,眼斜嘴歪,鼻涕口水糊一脸。
老婆婆好心累。
那姑娘既然能从王家逃出来,还如此轻松,应该不会有事的哦?
思如摸了摸肚子,她很饱,好歹吃了两只鸡,但也没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迈的老人吃糠。
那玩意儿能吃?
就怕吃了拉不出来,会堵死的。
王龙兄弟既然养了母鸡,肯定会有鸡蛋的。
恩。
就当是为今天晚上这一仗践行。
翻箱倒柜。
山里树多,太阳又落山了,光线就很不好。
黢黑。
思如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间卧室的床底下找到一个陶罐,上面积压的灰尘已经看不出罐子本来的颜色了。揭开盖,里面一片嫩白。
是鸡蛋。
细数了下,有二十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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