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安平来说,与承宣的会面只是一场买卖,可谈买卖谈到被中间人打得满头包也算独一分,论根子谁也不怪,就怪他那张欠抽的嘴申屠早预言过,早晚倒大霉,这不应验了。
当然,身为祖师爷的穆云子不光有严厉的一面,也有厚道的一面待承宣面有疑惑走后,瞅着挂眼泪躺地上放赖的安子心就软了,毕竟是位逆天的徒孙,拿手在他脑袋顶晃了两晃,野猪头很快变成一张人脸。
“把钱还我!”带着满腔血泪、擦着鼻涕的安子坐地蹬腿不依。
“徒孙,好好想想,从帝元都到墨阳,你赚了多少?又花了多少?最后留下多少?”
穆云子算问到点子上了,大概来说安子过手的钱没数十亿也是十多亿,到头来还是穷得一逼,只能说五行缺德、命里破财,根本留不住今儿晚上就是最好的例子,二百万连手都过就没了,上哪说理去。
“你们这些上了年纪的都特么没一个好东西。”安子知道,钱应该是瞎了,起身拍拍屁股嘴里又骂上了。
“哼哼”穆云子冷笑,道:“怎么?不涨记性?”
“有种你特么打死我,老子就是不认!”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安子铁了心不认。
一句话让穆云子沉默,直觉告诉他用错了方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混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自尊心和骨气一点不缺,凭借修为不高的练体能走到今天绝非运气。
“你要去哪?”见安子要开门,穆云子道。
“管得着你吗?”
“哼!老夫让你走了吗?”穆云子衣袖一挥,门上密集道纹若隐若现,任凭安子如何折腾,门就是开不动。
“怎么?你也有事找我?”安子反应很快,扭头魂了一眼。
“老夫在奇墨十七年,荀氏的秘密多少知道一些,包括墨龙真君的线索,想不想知道?”
“不想!”
“关键线索墨氏也有。”
“关我屁事!”
“据我所知,墨龙真君并非坐化于家族之内,你知道这意味什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安子神情无畏,昂着脑袋有点视死如归的烈士范儿。
“徒孙,袁谷主既然卧底墨氏,又是班涂的弟子,那么应该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打住!”安子忙道:“打住啊!甭我们,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
“想入墨龙长生,非得此线索不可。”
“想要自嘎儿找去,别拉上我,爷伺候不起。”
“你……”明目张胆在祖师面前称爷,穆云子那火气又被点燃,气得直哆嗦。
“说完了?”面前的老头眼瞅着要中风,安子没心没肺问道:“说完了送给我回去。”
“徒孙,师祖不管你在穆云剑宗遭到何种不公,待破了墨龙长生,你我一同回去,想怎么出气你说了算,如何?”
“怎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安子不吃这套。
“那你想怎么样?难道要老夫给你跪下不成?”
“呵呵”这话安子记忆犹新,想当初无尘为求得渡劫之法说过,如今又从祖师爷嘴里说出,不觉乐了,翻眼道:“你就当没我这徒孙,小爷这辈子就算讨饭也不去穆云剑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穆云子闭目无语,也知道不能怪他,两次遭遇差点要了小命,换他自己也不会答应一时间谁都没言语,狭小的药铺顿时寂静无声。
从本质上讲,近四十岁的安子平还是小青年的心理,拉开后门到小院透透气,昂望星空想着往事,与穆云剑宗割舍不断的关系让他不胜其烦,都跑到六道界也没能摆脱命运的纠缠。
人一但静下心来就能想到很多,些许不轻意的小细节无意间与大事件连在了一起,向来敏锐第七感告诉安子,他可能又陷入了虚无念的圈套。
“真是煞苦心啦!想与金彤远离事非做隐士?哼哼”从头至尾的整件事情疑点太多,尤其是他的背景和偶然碰到的穆云子,巧得跟书上写的一样。
“嗯”正愣神,天空一颗耀眼的星辰猛然发亮,时间不过一息又变得暗淡,感觉不对的安子尝试用学了点皮毛的天命飘渺术掐指推算,心中默念:“银狐暗乙,光尘之芒,定有阴沉之变!妈的想合伙算计老子,草”不算还好,晦涩坳口的几句让其发现端倪,一时间头皮发麻、心跳加速,急忙转身差点与幽灵般的穆云子撞脸。
“说!谁去了宅院?”面对穆云子,安子劈头盖脸喝问。
说实话,穆云子吃惊不小,闹不明白他是如何瞬间得知,还如此肯定。
“奶奶的,穆云剑宗真特么没一个好鸟。”既然不说,那就得赶紧回去,否则出了人命这辈都会被良心谴责。
“是钟剑离。”徒孙太贼,穆云子想瞒也瞒不住。
“呼”安子身体一松,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妈的你们这是想让爷成为孤家寡人,逼老子就犯啦!”
“不如此,钟剑离报不了仇,墨龙长生也进不去。”
“你嘴里有实话吗?”
“老夫说的句句属实,只怪你无知无畏,心性飘乎不定让人琢磨不透,否则也不会出此下策。”
“不想跟你墨迹,要么现在带我回去,要么我自己回去。”
已然拖了近一个半时辰,想想应该也差不多了,穆云子二话不说,带着安平去入黑云消失不见。
安全回到宅院,穆云子并不停留,直接回了药铺,今晚可以说算是见着了徒孙的本事,真乃天生的棋手,看似完美的计划被拆得七零八落,他们这些比狐狸还滑溜的老家伙在他面前玩阴谋……无疑是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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