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今年九月,李自成就杀了武县县令刘凤翔,那可是实打实的读书人,还是个大明的官员,可这不肯投靠那也没办法。
此时还自名为闯将的李自成只得直接杀了了事,他哪知道,日后这些个大明官僚们可都是争前恐后投奔的份,望能当个从龙功臣。
说起来,方凯能够得知的消息还是太少,即使趁着半年多时间在山东撒下了一个足够大的网,可这网依旧是四处漏风,能够打听来的消息少之又少。
至于私盐这一块,由于登州城至今还被大明官军紧紧地给围着,即使有刘泽清配合,可毕竟走的不是太顺畅,如今刘泽清不知道自己这些人贩的是什么货,这才没起太大的贪念,双方也就合作愉快。
可若是被知晓了,难保这条路都走不通,所以方凯这才冒险把邱磊带回了登州城里,好歹也能当个助力。
话说这个被掠进城的山东总兵邱磊可不就是心中起了贪念,这才遣人攻打登州卫,最后损兵折将,然后又起了贪念,这才被方凯掠进了城,如今也成了阶下之囚。
如若是刘泽清也起了同样的心思,方凯也就自然不能把自己吊在一棵树上,所以,这个正牌的山东总兵邱磊,作用自然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邱磊的名号是山东总兵,管的也是山东兵事上的一切大小事宜,要说这个名号可比刘泽清来的管用,只是邱磊这个山东总兵的实力不强,这才指挥不动山东境内的兵将。
如若是刘泽清翻了脸,山东的盐道不至于断了。
双方的关系可都薄弱的很,仅仅是用银钱维系着,哪天刘泽清翻了脸,亏的不是别人,而是方凯。
而且目前的济州岛也没有登录作战的本钱,别说是大明了,即使是区区一个副总兵刘泽清也对付不了。
邱磊此时也就有大用了,至于怎么让一个总兵听话,这就要看手段了,好歹那也是四个字‘威逼利诱’。
邱磊此人看表现,说是胆小如鼠也不为过,轻易就被劫持出了山东总兵大营几万人里,而且还不敢跑,乖乖的被绑的严严实实。
实在是称得上大明最窝囊的总兵,也不知当初怎么就有胆子劫了还是上官的刘泽清的妾室,闹的如今即使是个总兵,也不敢拿刘泽清怎么样。
怪不得日后与刘泽清同为总兵,争权夺利之间不但没把权力夺到手,还被刘泽清轻而易举的诬陷下狱而死。
方凯把事情吩咐了七七八八,也在登州城里安歇了没几天,至于邱磊,依旧被关着,这么个偌大的大明的总兵竟然也不说话,也不求饶,有饭照吃,方凯自然不会饿着他。
可总归的这牢竟然做的极其安稳,算是让包括方凯在内的所有人都相当无言,甚至于李焦跑来告诉方凯邱磊的日常时,竟然还微微有些佩服。
方凯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抓到手的大明总兵还是个如此这般的极品人物,只能摇摇头苦笑,再磨磨看,等着邱磊自己服了软,比自己威逼利诱来得好。
至于城外的明军,确实如方凯所说,彻底炸开了锅,若不是有着辽东的吴三桂领着关宁铁骑镇压着,怕是早些日子就炸了营,毕竟,这些个大明本来就是东拼西凑拉起来的。
真正属于邱磊麾下兵马也就一万出头,这些人没了统兵的总兵,各个都是人心惶惶,若不是吴三桂身为辽地兵将,对于山东本地兵马毫无兴趣。
怕是这剩下的一万人早被连骨头都不剩的吞了下去,至于剩余的三万余人,刘泽清可没跟邱磊客气,但他得到消息已经在两天之后。
吴三桂一时间并未将消息告知刘泽清,并不是知道二人的龌龊有心隐瞒,只是这即使拖延了两天,剩余的三万多人也被刘泽清多多少少拉拢了七八千人,若是时日久了,连吴三桂都未必弹压的住。
如若不是为了不引起炸营,那就只有将邱磊的兵马一分两半了,让自己和副总兵刘泽清各领一部分。
城外的吴三桂忙的焦头烂额,明军也就暂缓了对登州城的攻势,只是依旧还是死死围着,至于城里的孔有德叛军反倒松了口气,一时间又起了出城的心思。
只是这明军依旧实力占优,城外的诸多事宜孔有德等人又不清楚。
双方便又安分了下来,呈现对峙之势,倒也安安稳稳。
“方大哥,毛承禄抓了个人,说是找你的。”
李焦从外面进来,有些气喘吁吁,是小跑过来的,神情上有些奇怪,好像来人的身份大出他的意料。
“什么人?”方凯把手上的文书放下,抬起头问道。
这几天他一直在忙,李焦没读过书,即使有能力,那也是中人之资,山东大小事宜勉强能够应付,沉积日久都是李焦拿不定主意的。
山东各地的势力复杂,光是名声足够响亮就有大明的鲁王府,以及传承千年的圣人孔家,而且,自己上一次还和鲁王府下的商铺有所来往,鲁王府的小郡主如今恐怕已经到了济州岛了。
方凯没敢把她留在身边,这么一个俏娘走的时候眼眶里含着泪水,微微有些发红。
方凯装作面无表情的把人送走,实际上这心里还真有几分舍不得!
没一会李焦带进了一个人,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藏青色书生长袍,年纪轻轻,神色傲然,看到坐在上首的方凯,只是淡淡的道:
“鄙人安东徐振芳,见过孔将军。”
“我不姓孔。”方凯打量了一番站着的书生,面生,从未见过,而且一出来就称自己为孔将军。
这城里姓孔的,那就只有孔有德,能跑来找这个叛军首领的,这副态度显然就不对,所以方凯笑了笑,好在他不是孔有德,要不然眼前的书生恐怕刚进了门就得被推出去处斩了。
不是人人都有他这样好脾气的,任何人成了上位者,而且还手握着他人的生杀大权,最讨厌的恐怕就是那种神经倨傲的书生,这种人让人觉得太自以为是。
当初方凯去求孔有德,那可是带着本钱的,还不是先恭恭敬敬的,没犯雷池半步。
“那你是谁?”那书生脸色一变,知道自己竟然找错了人,可态度也不见缓和,反而颇有些反客为主,咄咄逼人的道。
“你这书生,太不知好歹。”一旁的李焦眉头一皱,忍不住的站了出来,帮着方凯教训眼前不知好歹的书生。
这书生实在是过分,光是这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就很是让李焦不喜欢了,更别说还对自己的方大哥如此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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