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转身的一刻，他的身子忽然僵住，瞳孔缓缓放大。

他的目光瞥去，分明瞧见，那具依旧被冰封住的尸体，眼珠子忽地下移，盯住了他！

然后，尸体咧起了嘴，如在发笑。

旋律，又响起来了。

......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电话那头，许成功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儿子在发什么酒疯，语气变得严肃：“又出去喝酒了？”

“爸！我没在和你开玩笑，我说的每句话，你都必须认真记下！”许也几乎是低吼出声，连带坐在副驾呕吐的王腾都身子一抖。

电话那头的许成功也是满脸错愕，心道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吼起老子来了？

许也当然清楚自己父亲的性格，从来都是个行事严谨的学者，想要说动他，必须得抛出一些让他震惊到没法思考的话，所以在许成功第二次想要开口斥责的时候，许也就再度打断了他。

“两个月前，南极科考站发现了一具类人尸体，被列为最高级保密项目，代号‘凛冬’，就在今夜被送往了华科院进行解冻。”

许成功话到嘴边，听见自己儿子所说，整个人都懵了，凛冬项目被列为最高保密级别，除了寥寥几名老教授以外，就连他自己都是今夜项目正式开始前才被告知具体情况。

这小子胆大妄为到窃取国家机密文件？

不可能，他哪有资格接触到负责此事的相关单位！

“你怎么会知道！”

“爸，我知道你有疑惑，但现在来不及解释了，我正在赶来的路，这事过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现在你得听我的！”

许成功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爸，那具尸体所代表的东西，是超出人类当下认知的恐怖。”许也阴沉道，“我猜现在解冻程序已经开始了吧？”

电话那头，许成功不自觉点了点头，完全没意识到许也根本看不见。

“说服所有人，立刻撤离实验室！”许也加重了语气，“否则今晚所有人都会死！”

“还有，凛冬的向死而生需要三天时间，在这段时间内，那具尸体再可怕，但也构成不了实质性威胁。”

谈话的节奏已经完全被许也掌控了，许成功被自己儿子一番话砸了个晕头转向，已经顺着他的话开始思考，“既然没有威胁，为什么会死人？”

许也回想起自己曾经翻阅过的那份档案，脸色愈发阴沉了。

档案里有两句话，第一句描述了凛冬：

“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的，你们也应当如此行，为的是纪念我。”

还有第二句：

“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是为你们流出来的。”

许也咬住了牙，沉声说道：

“是血，真正包裹住那具尸体的，不是冰，是祂曾经流下的血！”

......

赵黎惊慌失措地回头，却发现整个实验室空无一人。

周围开始变得漆黑，他感觉自己站在水泊中，回到了梦里。

紧接着，他望见玻璃罩内，包裹住尸体的冰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顺着实验台流淌，变得越来越粘稠，越来越鲜艳，腥味越来越重，一直流淌到他的脚下。

他低头，自己站在了一滩血泊中。

他猛地回想起先前工作人员未说完的话，喃喃道：

“零下0.52度，倒像是鲜血的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