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整个山谷早已经沉睡,一声清脆的狗叫划破山里的寂静,附近的狗跟着符合,大狗老狗此起彼伏的一阵阵狂吠,连同躲在狗妈妈肚子下面的几只小奶狗也有样学样的跟着汪汪的叫着。即使他们的嗓子还很稚嫩,即使他们的发音还不够准确,可他们的嗅觉一点不比大狗差。
几声啪啪的扣动柴门的声音,惊醒了熟睡中的爱莲,她伸手摸到火柴点燃一旁的油灯“谁呀!”
“我,莲姐姐快开门是我呀”
随后几声刚出生婴儿的哭声被越来越愤怒的犬吠声淹没。
屋门轻轻的打开,她披了件粗布上衣,一只手拿着油灯,一只手笼着灯火,防着微弱的火光被突然而来的山风吹灭,他匆匆的走到柴门前,微弱的光晕里,一张漂亮年轻的脸,天生的粉嫩皮肤即使生在艰苦的山沟里一样光滑白皙。
她用灯光照了照柴门外,“哦!大半夜的你抱着孩子干什么,他还没满月你不怕他受风吗?快进来”
从门缝里递过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婴儿“莲姐,孩子他爹还没回来我去城里找找他,麻烦莲姐帮我照顾几天洋洋,我们回来马上来接他,谢谢莲姐”
“咳!你等等,孩子还没满月那,有什么事儿你等孩子满月再说不行吗”
柴门外的女人把孩子塞到姑姑的怀里,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孩子哇哇的在她的怀里哭着,黑夜中几声低沉的哽咽渐渐的远去,恶狗们更加愤怒的狂吠。
她手里的油灯没有了遮挡,随着风向灯火拉的很长,最后和灯芯分离突然的消失了。
她身后的母狗,先警觉的闻了闻被子里的婴儿,又追出柴门外一阵狂吠,它绝对不放弃每一次讨好主人的机会,也许多叫几声明天的早饭就会多几粒米粒,它太需要营养了,吃剩下的野菜连自己都吃不饱,怎么有奶水喂饱这些小狗们。
狗窝里的小奶狗,奋力的追了出来,追在妈妈的肚子下面,争抢着拖着地的奶i,可怜的狗妈妈除了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只剩下一具包着皮的骨头了。
本来已经很渺茫的希望随着那块玉碎仿佛彻底的消亡,慢慢的把那些碎片放在手心,眼睛里不知不觉的涌出泪水,泪眼朦胧中那些碎片仿佛勾勒出一张他从未见过又无比亲切的脸在向他微笑。
他在嗓子里讷讷的呢喃着,在梦里很多次都想喊出的,他既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妈妈”
因为这个称呼他受尽白眼,因为这个称呼他被人骂做野种,也因为这个称呼他被很多人指着脊梁说三道四。
有时候他恨,恨抛弃自己的人,发誓这辈子也不会喊出这两个字,可有时候他却迫切的想喊出这两个字,他喊姑姑妈妈的时候被姑姑打了屁屁,喊花姨妈妈的时候,被很多叔叔打了屁屁,喊李婶子妈妈的时候被他侄子送回家,被人说成傻子。
现在终于有机会能找到自己的妈妈了,可是,唯一的希望在自己面前碎得面目全非。
他把那些碎片小心的收起来放在自己贴身的衣服兜里,转身想去牵踏雪离开这里。小凯畏手畏脚的走出来。
“大哥哥,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摔碎的,你原谅我们吧!”
林洋没有理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怨气的,他拉长着脸把踏雪从围栏的横杆上接下来,踏雪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小凯慌了,急忙把破旧的铁门关上,用后背靠着门把手的位置。
“你不原谅我和姐姐,我就不让你走”
林洋看着他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你让开!快点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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