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书房小小地沙发里,点燃一根烟重重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将他俊如刀雕的五官朦胧,只有那双似潭的深眸,望不见底的深暗。
“修尘,睡了吗?”
电话那头,墨敬腾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三分压抑的情绪,两分歉意,还有一分深夜打扰的不自然。
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个电话,他其实应该明天打的。
可是,他却等不到明天,在他划花了肖文卿的脸,又不确定墨子轩是不是他亲生儿子的时候,唯一亲人,只剩下墨修尘。
这个从小受尽苦难,几次都死里逃生,一直生活在肖文卿的歹毒阴谋里,偏偏,他这个亲生父亲,对他并不关心。
说句难听的,若是墨修尘稍微的笨一点,弱一点,甚至,他身边若是没有顾恺,覃牧,以及洛昊锋三个亲如兄弟的朋友,他兴许,都活不到今天。
而那些痛苦的成长经历,全是拜他这个亲生父亲所赐,就算他把集团给他,也弥补不了他受的那些伤害。
墨修尘还能如此正常,已经是奇迹了。
“什么事?”
看见来电的那一刻,墨修尘眉宇间的温柔暖意就如潮水般褪了去,只剩下丝丝清寒冷凉,对墨敬腾,他做不到,像其他父子那样的温情相处。
他见过顾恺对他父亲的敬佩,也见过洛昊锋面对他父亲时的吊而郎当,以及覃牧面对他父亲时,三句话就冷脸。
但不论他们任何一种相片的形式,都是有着父子亲情的。
他面对墨敬腾,有的,只是满心地冷意,冰冻三尺非一是之寒,要解了冰封,更是难上加难。
“修尘,我已经回来了,肖文卿被我关进了杂物室,明天,我会带着子轩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几天前,墨修尘给他打电话,他说,他自有主张,一周之内,会回来处理。
墨修尘当时就知道,他猜的,是对的,墨敬腾果然是早就起了疑心,才会独自一人去旅游,说是旅游,怕是去收集证据去了。
他眸底划过一丝微愕,很快,又恢复了凉薄清寒,忍不住嘲讽:“你怎么舍得动肖文卿,她不是你最爱的女人吗?”
当初,他为了肖文卿,生生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不说,还害死了他母亲
如今,他居然告诉他,他把肖文卿关起来了,要带墨子轩做亲子鉴定,墨修尘不仅觉得好笑,更觉得他很可悲。
听见他的嘲讽,墨敬腾沉默了几秒,再开口,语气里的歉意更加浓了一分:“修尘,对不起,当初,是我瞎了眼,才会”
“这些话,你没必要对我说,想道歉,就等见到我妈的时候,再跟她道歉,那是你欠她的。”
墨敬腾的话没说完,就被墨修尘凌厉的打断。
他捏着手机的力度因愠怒而不断加重,指间的烟,不知何时断成了两截,掉落在茶几盘的烟灰缸里。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道歉!
“修尘!”
墨敬腾不敢再说那些歉意的话,只是艰难地喊墨修尘的名字,希望他,看在他们是父子的份上,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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