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下过之后,天气格外的凉,头几天人们还只是穿着外套和衬衣。雨后,便有不少人把毛衫拿出来穿到了外套里边。此时鹿港某区水电局医院的一间单人病房里,床上躺着一个已经成为植物症近一年的病人。
这小伙子才25岁,还没有结婚。头年底在一处电站修理线路的时候,在高架上被一条掉落的钢筋打了下来,掉地下的时候,脑壳骨头就砸掉了一块,肋骨断了几根,腿断了,手也断了。众人把他紧急送到鹿港第一医院后抢救了过来,可是小伙子脑子不清醒了,完全昏迷了长达十个多月。
“永利现在怎么样?”水电局的局长隔俩月就过来一趟,哪怕知道没什么希望,也得问一问。小伙子周永利因为是工伤,他们单位就把他父母请来给他们发工资,来伺候他们的儿子。
小伙子自己受苦,他家人也受苦,他们这些局领导也跟着受磨难,能怎么办?真放着不管的话,局里会被人骂死。没办法,单位里的钱只好大把大把地往医院送。水电局局长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发苦。
陪同的医院院长照旧摇摇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一般超过半年,醒来的希望就很渺芒了。
胡局长照例安抚了一会儿周永利的父母,便从病房出去了。
回到单位,他还没回到办公室,就有人来告诉他:“局长,卫生局的肖局说请你晚上六点半钟去老地方。”他这一说胡局长就知道了,他和肖成恩都爱打羽毛球锻炼身体。到了一定的年龄和职位,对健康都很看重。知道人的健康没了就什么都完了。从小伙子周永利身上,胡局长更看明白了这一点。
小伙子以前是个很精神的人,现在就那么躺在病房里熬着,挺可惜的。
六点钟,胡局长还没来的时候,李延彬和肖成恩已经到了,他们俩打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胡局长会不会过来。俩人先坐在旁边休息。肖成恩终究打不过李延彬,便对他说道:“等一会儿老胡来了,让他跟你打吧。我最近腰不太好,怕拧着。”
“怎么,你没事儿吧,岁数大了,你悠着点吧。”
肖成恩听出来李延彬话里的潜台词,说道:“你说什么呢?还不是最近忙吗?还着了凉。等会议结束养一养就好了。”
李延彬笑了笑,把身边的羽球击打出去。肖成恩水平差了点,他打得不过瘾。
“听说秋桐诊所那边出了点事儿,你把人都抓起来了?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是法院的事儿,说起来这事可关系到你们卫生口了。”
“怎么说?”肖成恩知道事情起因是一个中医诊所的大夫嫉恨于采蓝的到来,使他诊所生意变差了所以雇人去搞破坏。难道李延彬所指的是这件事吗?
然而还真不是,李延彬告诉他:“那个所谓的精神病经鉴定并不是什么精神病,只是有些躁狂而已。给他开精神病证明的是市精神病院的一个大夫。据他家人交待,他们跟那大夫沾了点亲,要这个证明,也是为了跟国家要点补助。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跟你们卫生口有关系?这结果是今天下午才出来的。”
还真是,肖成恩没想到绕来绕去,这事儿又转到他这边来了,这时候还要开大会,事情要是闹大了,这不是添乱吗?想到这儿他有点头疼。
李延彬反而在旁边看他笑话:“咱们打个赌吧,就赌小于会不会再继续追究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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