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酸甜苦辣总让品尝着个中滋味的人们感概生命带给他们的五味陈杂。但这些让人为之嬉笑怒骂的真情实感,在宇宙乾坤、斗转星移的匆忙一瞥间,却又显得如此不起眼甚至微不足道。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人都需要直面的终极命题,任你是平民布衣还是王公权贵,哪怕是被人山呼万岁、拥有无上权力的草原大汗,都不能逃开不留一物、化作尘埃的结局。
只不过人们总是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心中种下的错愕,以为那些习以为常的美好会像周而复始的春天般一如既往的来临。
的确,承认斯人将逝,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日升日落又过了几轮,但阴郁的天空始终波诡云谲。好像上天也开始吝惜起明媚的阳光,不肯随意为大地展现无边的晴朗。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为部落里刻意隐藏的悲恸预埋伏笔。
狂风肆意呼啸在山河原野间,顽固的想把盎然的春意再次拉回凛冬的苍凉。
大汗营帐外的旌旗不停的上下翻卷,而伊勒德已经数日没有步出帐房,现身室外。
星火再小,错用纸团去包裹,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哈沁、莫日根等人一厢情愿的回避,还是低估了流言蜚语穿透缝隙、迅速传播的能力。当羊圈里羊羔们此起彼伏的叫声都令人觉得躁动不安之时,大汗病重昏迷的消息早已在民众间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部落。
生活还要照常继续,但不安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人群中逐渐蔓延,大家在忐忑中扮演着各自对应的角色,努力维持着部落的日常运转。
哈沁夫人连日来不眠不休地陪护着自己的夫君,却没能换来伊勒德病情的好转。
只有二位王子每日按时从乌拉尔山带回冰川雪水,来到帐前与哈沁见面时,能给心力交瘁的她一些安慰。
海力布曾几次提出由他来陪护父亲,以换取让母亲能有多些休息的时间,却都被哈沁夫人拒绝了。她知道孩子们来回奔波也辛劳异常,比起待在室内的她更需要充足的睡眠。
而每次轮到蒙克外出,大王子倒真的是去乌拉尔山带回了冰川雪水。这些于事无补的液体,对于伊勒德来说,充其量只是聊胜于无的安慰剂,蒙克权当是骑马散心后顺手带给父亲一点施舍。
就像一首动人心弦的乐曲必须包含的起承转合,伊勒德若是现在过早的气绝,对于蒙克精心策划的阴谋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要让所有华丽的音符在最**的时刻同时奏响,到那时,身为指挥家的大王子,才能尽情欣赏自己谱写的邪恶篇章。
是夜,汲水归来的他回到帐房后,却没有立刻睡下。蒙克在屋内来回踱着步,掐算时日的他好像在等待某个人的到访。
终于,在大王子就快失去耐性的时候,帐房外响起了一阵简短有力的敲门声。蒙克前去开门,一个高大魁梧的黑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来者穿戴着深黑的披风,帽兜遮住了整张脸庞,但依然掩盖不住他风尘仆仆的行色。
蒙克将半个身子探出帐外,左右环顾确定没有人发现他们,侧身让这个大汉进入了室内。
“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刚掩上房门,蒙克就责怪起黑影的姗姗来迟。
“事情都办妥了吗?”
不等得到回复,大王子又压低嗓音发问,言语中夹杂着迫不及待的兴奋。
“回大王子,全都办妥了。”
黑影向着蒙克抱拳行礼,回答得十分肯定。
“东西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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