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天色越来越暗,孤男寡女待在这破庙里,虽然知道郑邺是正人君子,不会对自己怎么样,阮朝夕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又等了一会,见外面的雨渐渐停了,阮朝夕跟郑邺说了声出去透气,走到破庙外面的长廊上站定。
远处的山峦起伏已经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耳边除了廊檐上雨水滴落的滴答声,四周一片安静,静得让人有些发慌。
阮朝夕不是胆子小的人,可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抱住双臂使劲揉了揉,她深吸口气,放眼朝上山的路望去,祈祷着救援队伍能快点到来。
这个时候,她突然很想江宴。
他一整天联系不上自己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着急。早知道这样,上午郑邺说要出来逛逛的时候,她就该拒绝才是。
还有宁萌,她现在还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子。
叹口气,阮朝夕慢慢低下头,外头风大,她正准备转身回庙里,眼角突然瞟到上山的路上似乎有什么亮光一晃。
是救援队伍来了?
她一喜,瞪大眼睛朝亮光的方向望去。
这次,亮光似乎离她近了点,像是手电筒发出来的光,不过只有一道,并不像是来救他们的队伍。
阮朝夕皱了眉头,正要叫郑邺出来看看情况,那亮光突然朝这边晃了一下,紧接着,她就看到一道人影跃上山顶,飞快地朝这边跑来。
看着有些眼熟的身形,阮朝夕不由愣住,下意识眨了眨眼。
是她眼花了吗?她怎么……好像看到江宴了?
那道人影又跑近了些。
这次,她总算看清楚了,确实是江宴!
虽然他一身的泥水,早已看不出身上穿的是什么,脸上也被泥糊住大半,但阮朝夕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是阿宴,是她的阿宴。
这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没有去想江宴怎么知道她在山上,没有去想江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兴奋地尖叫一声,小跑过去,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江宴伸手将她抱住,紧紧搂着,沉声安慰,“别怕,我来了。”
阮朝夕从他怀里抬起头。
她想问他怎么找到自己的,可一抬眼,看见他通红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突然鼻头一酸。
这一刻,她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她只想好好感受他的气息。
这么想着,她踮起脚尖,捧住江宴的脸,热情地吻了上去。
郑邺听到动静出来,看着暮色中静静拥吻的两人,脚下一顿,竟再也没办法迈出上前的步伐。
他认出了那个将阮朝夕搂在怀中的男人是江宴。
他不知道江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他从来没在阮朝夕脸上看到这样娇艳欲滴的神情。
她眼里有光,嘴角带笑。
明明一身狼狈立在泥水里,却仍耀眼夺目得像一朵火红的玫瑰。
不属于他的玫瑰。
这一刻,他心里那些隐秘的幻想突然间烟消云散。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两个人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旁人所窥见的,不过是他们自己想见到的那一面而已。
苦笑一声,他慢慢低下了头。
缠绵完,阮朝夕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江宴。
江宴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没有受伤,一路来的担心终于落了下去。
阮朝夕有一堆的话想问,又心疼他一路上来不容易,正要拉着他进庙里休息会再说,一转身,就见到了站在破庙前的郑邺。
他正看向这边,也不知看了有多久。
阮朝夕脸颊微有些发烫,不过,想到身边人爱吃醋的性格,她瞬间没空再去想郑邺,忙开口解释,“阿宴,我本来是三个人一起出来的,荣峥老师没爬上来,我跟郑邺被……”
话还没说完,江宴就伸手,轻轻抵住了她的唇。
她惊讶抬眸。
江宴低头,在她耳边低低一笑,“昭昭不用解释,事情的原委,我都知道了。”说话间,又故意碰了碰她的耳垂。
阮朝夕捶了下他的腰,示意他不要胡乱。
江宴扬唇一笑,牵着她朝郑邺走去。
到了郑邺跟前,他也没有松开阮朝夕,将另一只手里的手电筒递给阮朝夕,然后朝郑邺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江宴。”说着,看一眼身旁的阮朝夕,一字一顿,“昭昭的男朋友。”
郑邺心头闪过一缕苦涩,却也落落大方地握住他的手,“你好,我是郑邺。”
两只手握住的同时,他们的眼神也在空中交汇。
虽然江宴的眼底一片平静无波,但郑邺心里还是明白过来,自己那点小心思,并没有瞒过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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