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后花园本来是提供给病人外出休息活动的。
此刻却没有一个病人。
石桌前围着三个人,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老者,颇具威严,一旁是面容精致的女人,穿着面料极佳的浅白旗袍,看上去只有三十岁的模样,但绝对已经超过五十岁了。
两人的对面是徐晨,徐晨与老者有几分相似,气度却完全不同。
老者周身萦绕着威严正气,居高临下地逼压着人。
徐晨透着儒雅之气,一副知识分子彬彬有礼的样子。
项燃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闯破这严肃的环境。
徐晨电话里的语气那么奇怪,项燃怎么可能不来?
老人眯气眼睛,苍老的手抬起来,身后的黑衣保镖立刻递上来一副金丝边眼镜。
“你就是项燃吧?”老人笑眯眯地说,却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项燃缓步走进来,笑得阳光灿烂:“是啊,请问您是?”
他自顾自地走到徐晨后边,两股力量,分区明显。
徐晨的腰板直了几分。
老人冲项燃招了招手:“你该管我叫爷爷。”
项燃疑惑地看了徐晨一眼,他从没听过徐晨的家庭,如今却跑来一个看上去很像土豪的老男人。
徐晨瘦弱的手臂往后环住项燃,像母鸡护着小鸡,似乎并不想让项燃靠近老人。
老人笑了一声:“呵,儿子也不认我,孙子也不认我吗?”
项燃见徐晨的态度,了然于心:“这位大爷,我管徐叔叔叫叔叔,管你应该也只能叫声大爷吧。”
老人呵呵地笑个不停:“臭小子,脾气倒是和徐晨一样倔,像头倔驴。”
徐晨冷漠道:“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别拿孩子说事。”
徐晨有些后悔刚刚催项燃回来了,他原以为只是老头想看项燃一眼,如今看来老头似乎另有来意。
默不作声的女人终于开了口,有些着急:“小晨你就低个头认个错,跟我们回去吧,只要你肯回去,我们承包那个女人所有的医疗费。”
老头轻蔑一笑:“你和他讲什么道理?他听得明白吗?”
徐晨的拳头紧紧攥着,项燃看过这样的场景,就在项海洋撞伤何倩那天。
徐晨是位老师,平日里温文尔雅,鲜少生气发怒,更何况今天这个模样了,每个细胞都爆发着恨意。
老头用拐杖捅了捅徐晨的拳头:“瞧瞧,你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就长成这副模样,像只干瘪的鱼鹰。”
徐晨起身拉起项燃:“我们走。”
项燃随着徐晨走了两步,却被老人一句话给震慑住了:“你们这时候走,何小姐这辈子都别想醒过来。”
项燃闻言发怒,两步冲过来揪着老头的衣领,却被后边五大三粗的保镖强行扯开。
被保镖钳制住的项燃愤怒道:“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老头苍迈的手十分嫌弃地拂了拂项燃揪过的衣领,依旧笑得得意自满:“小孩就是沉不住气啊。”
老头摆了摆手,示意保镖放开项燃。
项燃挣脱以后,稍稍平复心绪,回敬以轻蔑的笑:“呵,来医院演《等着你》呢?找孩子贴寻人启事去,蛇精冒充爷爷呢?我可不是葫芦娃。”
老人闻言只是笑,连道了几声有趣:“说了你沉不住气,就该听我说。”
项燃静默地看着老人。
老人悠悠道:“他们还不敢告诉你吧,其实项海洋也是我的儿子,不过只是养子。”
项燃面色更冷了一重:“你确定这时候要拿害我妈的罪犯,来和我认亲吗?呵,我沉不住气,那你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头不再装出慈祥和蔼的模样,悠悠坐在石凳上:“逞一时口舌之快有能怎样?你母亲就躺在病床上,每天都得靠药来吊着半条命,你们不认我也行,只要你们忍心看着她死,大可不必理我这个糟老头子。”
徐晨拉着项燃:“燃燃,别管他,我的钱还够用。”
项燃当然不可能答应这个陌生的老头,老头自诩是徐晨的父亲,项燃的爷爷,可是他似乎不太喜欢何倩。
甚至……讨厌何倩。
项燃跟着徐晨,头也不回得走了。
刚踏出花园门口半步,又听见老头不甘心道:“徐晨,你身上始终流着徐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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