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亚寕望了他的大提琴盒子一眼,“还是欧洲人愿意花钱在艺术上,你今天也捞了不少嘛!”
霍天宇低头一看盒子里,竟然有快要一百块的纸钞,
“我又不是街头艺人,这个不太恰当吧?”
“你就当这是露天音乐厅,人家买票来听你的演奏会有什么不行。”
他俩相视而笑,“这笔小财发得有点莫名其妙。”霍天宇摇摇头。
白亚寕回望方才游览车停车的地方,有一辆熟悉的车停了下来,她觑着眼,那灰色的房车有些要开不开,要停不停,犹犹豫豫的下来一个穿着衬衫,配针织毛衣的男人。
都不需要看到脸,白亚寕就可以从衣着认出他来。
白亚寕用力跟上面的人挥手,
“路易!”
路易手上拿着一个纸做的盛盘,里面站着两杯咖啡,见到白亚寕跟他招手,也奋力的挥了挥手。嘴咧得大开。
霍天宇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不悦的问,“他怎么知道你在这儿?”
白亚寕耸耸肩,“这地点是随机找的,巧合吧!”
路易气喘吁吁的从停车场跑下来,“”白“!我今天碰到山姆,他说你这些天为了比赛都在练习,今天听说要来海边,我就沿路开车,心想再怎么样都一定会碰到你。”
路易脸上的笑容十分憨直,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教授来说是稚嫩了些。
“我特别带了咖啡来给你!”路易伸直了手,把咖啡堆到了白亚寕面前。
白亚寕有些受宠若惊,“真不好意思,你还带喝的来。”
一个清喉咙的声音,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
白亚寕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一阵凉飕飕的感觉,瞬间惊醒,“喔,对了,路易,这是我朋友霍天宇,你上次遇到他时,他在街上,身上还裹着锡箔纸...”
路易知道他是谁,挑着一边的眉毛说,“山姆跟我提了,他说这些天你们天天在一起练习。”
“我想起来了,你也是上次在俱乐部前面,情绪不太稳定的那个男人?两次见面似乎你都不在正常的状态。”一向稳重的路易,不知为何今天语气有点讥讽。
“没错,是我。”霍天宇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另一只手从那纸托盘中抽出了一杯咖啡,“你人真客气,还带两杯来。”
也不等路易说话,他啜了一口咖啡。
“嗯,虽然咖啡有点凉了,但味道还是不错。”霍天宇举杯跟他道谢。
路易眼神闪过愠色,又勉强压抑了下来,点点头,“白,这杯给你的,你最喜欢的拿铁,2%低脂鲜奶,跟之前你喜欢的一模一样。”
白亚寕好像看到两头在岩壁上的山羊,正在用自己的犄角顶着对方,
“谢谢。只是我现在拿着不方便,这边风又大,不然这样,你先帮我收着,我待会儿喝好吗?”
路易欣喜的点点头,“那我拿到我车上放,今天放假,我在这边看你画画好吗?”
“可以啊,如果你不觉得无聊的话。”白亚寕嘴角微微的抽了一下。
“你这位朋友还一面拉琴,刚巧我也可以一面欣赏,还有什么比听大提琴,跟一面看人画画更优雅的午后呢?”路易露出他洁白的牙齿,对着霍天宇假笑。
霍天宇此时约莫在火山爆发的边缘,
“白,我们换个地方。”他冷声道。
“她画画是为了练习,不是让你观赏,他下周马上要参加比赛,现在每一刻都很重要,我是陪伴她的人,我才知道她要什么!”
“真不好意思,两位如果要讨论事情,麻烦到别处去,我下周要比赛,现在真的需要练习。想留的留,想走的走,但麻烦你们不要说话!”白亚寕拧着拳头叹了口气,然后愤怒的转过身,拿起画架走到了离海边更近的地方。
留下傻在原地的两个男人。
霍天宇心一沉,“你想留下就留吧,不要打扰她。刚是我不好,下次赔你一杯咖啡。”
路易撇了撇嘴,“确实是你不好,我不过就是买了咖啡给她,你应该为她有热拿铁喝感到高兴,凡是为她做的好事,我都会感到高兴,无论是谁做的。”
这话说得霍天宇无法反驳,他沉默了一阵子。
“你既然这么宽容大度,不然,你下周来帮她卖画?”霍天宇覻着眼,忽然开口约路易。
路易有些吃惊,“你怎么不帮她?”
“很久以前我答应一个朋友,她要来阿灵顿演唱歌剧选曲,我得帮她伴奏。”霍天宇叹了口气。
“比白亚寕还重要的朋友?”路易也偏头眯着眼看他。
霍天宇摇摇头,“当然不是,就是欠了她一个人情,不得不还。”
路易欣然答应,“那有什么问题,我帮她卖就是了。”
“你是银行家的儿子,销售成绩应该不会差吧?”霍天宇上下打量了路易一番。
“我其实也知道你的底细,彼此彼此。不过我不为我父亲而活,你看我车子多旧,你呢?”路易的薄唇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的。”路易把白亚寕方才忘了拿走的那杯拿铁递给霍天宇,
“既然这样,今天就不跟你争了。下周好好招呼你那位唱歌剧的朋友!她就交给我了。麻烦你跟”白“说我先走了。”路易转头往公路上走,心中偷偷乐着下周竟然有机会白亚寕相处,自己得好好表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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