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住了快要倒下的两人。
“怎么回事?”路易皱眉问道。
“没事,都怪我,这我朋友,先帮我把他扶到车上再说。”白亚寕蹙眉,很后悔昨天自己没多考虑清楚。
“我想起来了,是弹钢琴的那个男人。”路易记得他的头发。
“应该再捆一层铝箔的,看来他生病了。”她喃喃自语。
好不容易两人把他扛到了车上,霍天宇没有锁车,竟然还把车钥匙插在钥匙孔里。
白亚寕转头对路易说,
“谢谢你,我现在把他载回去,你赶紧回学校上课吧。”
路易有些担心,
“你一个人可以吗?我可以跟学生请假。”
“我有驾照,也会开车,没问题的。”白亚寕把皮夹中的驾照拿给路易看,让他安心。
“那好,有事打电话给我。自己小心!”路易觉得整个情况十分怪异,但又不好细问。
白亚寕把车子开走时,照后镜里还是路易的身影,在原地痴痴地挥手。
“怎么每次跟他约都这么不顺利!”
“对了,我现在要去哪儿?”白亚寕把车暂停在路边,发了会儿呆,低头发现杯座里面,是一张饭店房卡。
她记起这家饭店在小镇的西边,自己曾经路过。她不假思索的把油门一踩,不消半小时,就到了这商务饭店。
这种饭店里通常是长期住宿的客人,也不需要跟柜台通报什么,她照着房号,找到了房间,就在建筑群靠内侧的一楼。
“好险在一楼,我可没办法扛你上楼。”
白亚寕花了很大的力气,一面拍着霍天宇的脸,让他清醒些,
“我现在要带你回房间了,你可以走吗?我会扶你,但你要出点力气好吗?”
霍天宇可能是发烧的关系,那双平日非常邪气的眼睛,这时候泪眼汪汪,无辜的半睁着。点了点头。
白亚寕一面撑着他,一面艰难的开了门,把这个浑身银光闪闪,披着铝箔的男人,像是外太空来的“天蚕蛹”,给放到了床上。
手无缚鸡之力的白亚寕自己也跟着失去了重心,跟他一块儿倒在床上。
白亚寕把他身上的铝箔除去,脱了他的鞋子,把羽绒被子捂在他身上。
接着又把房间里面的暖气打开。
一楼寒气重,毕竟春日乍暖还寒的,还是谨慎点好。
她伸手摸着霍天宇的额头,心里一惊,
“怎么烧这么厉害?我去拿水给你喝。”
西方饭店哪来的热水壶,都是水龙头的水,白亚寕急得半死,四处寻觅,这才在冰箱上看到一个小型咖啡机。
“只好用这东西烧水了。”烧好的水一股咖啡味儿,她闻了闻,不是挺好受,但也没办法。
张罗好了热水,她坐在床头,把霍天宇扶起来,靠着床头,这才把一杯温水让他喝了。
霍天宇就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浅而快速的呼吸着,白亚寕看他这样也急得快要掉眼泪了。
“我扶你躺下吧!”
霍天宇乖乖的听着她的安排,躺了回去。
“对不起,我昨天不该把你丢在那儿。我怕你喝醉,把美馆的艺术品给毁了。”
“可是我有把你用铝箔包好才走的,怎么就发烧了?”
“很难受吧?我帮你用温水擦一下,会退点温度好吗?”
也不等霍天宇答案,她就往卫生间去,弄了温水毛巾,把他的袖子卷起来,仔细的帮他擦了手臂,可是他结实的上臂,这袖子无法再往上卷了。
“我帮你把衬衫给褪了,你有穿背心吧?就算没有现在我也得做这件事。”
白亚寕没有悬念的,动手把衬衫给褪了去,
虽然里面有背心,但白亚寕还是红着脸,帮他擦了手臂和颈子。
一滴眼泪安静的从霍天宇眼角滴了下来,白亚寕知道那是发烧时眼睛很热不自主的眼泪,并不是他在哭。
她用毛马上拭去了那一滴眼泪,才不会流到了耳朵里。
“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白亚寕难受的低下了头。
“等你休息一下,我们去医院。”
她转身要把凉了的毛巾拿回卫生间晾,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不要,丢下我。”
那声音很微弱,不知道为什么,白亚寕心好像让人给拧了一下。
“我不会离开,就放个毛巾。”
她放完毛巾回来,霍天宇已经侧过身,还强撑着睁眼看着她。
白亚寕一脸沉重,在床边坐了下来,她先哭了。
“怎么会这样?”
霍天宇滚烫的手,从被子下方伸出来,
“跟我,躺一下。拜托。”
白亚寕更难受了,
“好,我们等会儿去看医生好吗?”
霍天宇只说,“别走。”
白亚寕在被子的外面,对着他,乖乖地躺了下来,一面抹着眼泪。
“哭...什么?”沙哑的声音从他咽喉的深处传来。
“我从小到大没有害过人,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就把你扔在那儿了,你之前还来加油站救过我。”她用手背抹去了眼泪。
“喔,我忽然想起来了,因为你在医院的时候,说了很过分的话!”白亚寕忽然想起来昨天自己的处置,有很小的一部分其实出自于报复的心态。
“你去哪儿了?怎么又忽然出现?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你了?”
霍天宇眼睛终于累得要闭上了,
“你话好多。”
他的手打开了被褥,“进来。”
白亚寕摇摇头,
“我不冷,你浑身发烫,这样我们都会被热死的。”
“我很冷。”霍天宇的声音低到快要听不见。
白亚寕发现他没有说谎,霍天宇现在浑身发着抖。
“忽冷忽热的!怎么会这样?”
她不再多做挣扎,赶紧钻进了被子,让他抱着,暂时当他的暖炉。
她想,让他休息个两小时,等下一定得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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