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瑾鸢轻声安抚她道:“六妹和皇兄虽不是母妃生的,但是确实是皇兄的妹妹啊。”
戚妃小弧度的白了她一眼,“就你没心没肺,那可是你的亲哥哥。等以后嫁出去了,他就是你的依仗。”她嘁了一声,显然对儿子有些不满,“他倒好,和一个外人那么亲密作甚?”
古瑾鸢抿了抿唇,笑了一声握住她的手撒娇:“好了母妃,别为这种事生气了。皇兄又不是待我不好,你想想他哪次进宫不都是给我带了东西给我解闷?皇兄与我感情好着呢。”
“那是肯定的,你们俩毕竟是亲兄妹。”戚妃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不一会来了一个命妇过来搭话,戚妃便重新扬起了笑脸与她攀谈了起来,十分火热。
等到古瑾允到惠泽宫的时候,戚妃十分开心的为了准备了一桌好菜,甚至亲自下厨为他熬了汤。
在外建府的皇子无皇帝旨意不得留宿宫中,于是傍晚古瑾鸢便送他出宫,兄妹俩许久未见总也有话说。
“秋笙……怎么样?”古瑾鸢忽然问起。
“会好的。”古瑾允这样答。
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却让古瑾鸢的心感到沉重了许多。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垂着脑袋问:“她……会不会死?”
古瑾允轻轻叹了口气,道:“不会的,你不要想太多。”
古瑾鸢抬起头看他,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她的眼睛里弥漫着浓浓的水雾,眼底掩不住的自责与痛苦。
“皇兄。你说她,会不会恨我?”
他蹙着眉环顾四周,见四下的仆人都离得远远的,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古瑾允握住她的手,用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发狠地说:“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那个人。如果不是那个人想动你,秋笙根本不会有事!”
“可是她是替我挡了灾!”古瑾鸢用近乎嘶哑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他的衣袖已被她拽的发皱。
当初古瑾允越发受到父皇的器重,渐渐的让皇后感觉到了威胁。
她便想杀鸡儆猴,先动了古瑾鸢来让古瑾允收敛,告知对方她注意到了他的野心。
不曾想刚要下手反被古秋笙察觉了,便主动挺身保护古瑾鸢反被推入荷花池中,谁想到一睡不起。
古瑾允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忽然扯开她的手,冷漠的开口道:“我当初救她,本就是让她给你做盾牌。要不是我,她小时候便活不下去了,又怎么会想今日昏迷不醒却依然有人侍候。”
古秋笙的母亲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宫女,在皇帝一次酒醉后被临幸,对普通的宫女而言,这是偌大的荣幸。
可第二天皇帝醒来并没有册封她的意思,她仿佛只是一个玩物,用完就丢。
不久之后,她怀了身孕。皇帝无法只好册封了她一个最低的封号,然后便再也没有管她,她怀着孩子仿佛被这座偌大的皇宫所丢弃了。
她一个人生活着,与宫中瞧不起她的女官虚与委蛇,她可以不活下去,可是她舍不得孩子。
她诞下孩子那日,正是古瑾鸢的洗三礼,吃斋念佛的太后知道了她的窘境便做主让女官善待她。
那时仅仅只有六岁的古瑾允已经心思深沉,他知道未来的自己一定会去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必然他的亲生妹妹也会受到牵连。
而且古秋笙的年岁与古瑾鸢相近,说不定未来要是有和亲还能让她替。
于是他求戚妃以自己也是母亲可怜心疼孩子的理由,把古秋笙挂到自己名下来照看。
戚妃的举动引起了皇帝的注意,直到这时他才正眼瞧了一眼他刚出生的女儿。
他命钦天监为她取了名,但不准用瑾字。因为他觉得一个婢女所生的女儿不配用这个字,他能让她平安生下来以是皇恩浩荡。
在怀身孕期间,古秋笙母亲的身体早以消磨殆尽,生产完便已是强弩之末,所幸是第二日死的,没有死在古瑾鸢的洗三日,不然古秋笙怕是会被戚妃嫌晦气,更加不受待见。
古瑾鸢满眼震惊,“皇兄,你……”
她眼里的皇兄虽有狼子野心,却是待她与古秋笙是亲密的。
古瑾鸢从小便知当初留下古秋笙是为了日后能有一日发挥作用,可是三人一起长大,古瑾鸢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原本她以为古瑾允现在心系秋笙是因为兄妹之情,那曾想他竟然觉得那却是多余的施舍!
古瑾鸢难以置信的摇头看着他,忽得落泪转身跑开了,侍女也赶紧跟了上去。
她到底对自己的皇兄,说不出伤人的话。
古瑾允扯唇苦笑,罢了,就这样认为吧,或许总有一天他也可以这样骗自己,减轻一些负罪感。
……
夜幕降临,但是总有花街柳巷永远是一片光明,熙熙攘攘,仿佛夜晚才是一天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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