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我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她去晴雪阁到底是在丁香的事后,还是……事前?”
木莲一怔:“你怀疑她?”
杜若冷笑:“相处多年,我也不愿意怀疑她,可是,她毕竟和我们不一样,她为了荣王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否则郡主又为什么要赶她出府。”
木莲道:“想要查清这个并不难。”
杜若点头,她们要是从头到尾藏严实了也就罢了,现在她们故意露出来了,那她想要查些什么也就容易多了。
杜若皱眉:“你刚说,是萱儿故意向你透露苏叶在晴雪阁的事情?”
木莲道:“她既然去了晴雪阁,也不可能一直藏着不露面,与其等我们发现,不如她们自己挑明。”
杜若笑道:“听说这几天咱们三姑娘不仅更得长公主的欢心,逛街选首饰的时候,还碰到了荣王,”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木莲,别有深意地道,“还帮着荣王给何贵妃选了一件首饰,得到了荣王的赞赏。”
饶是以木莲的淡定也不由目瞪口呆:“刚刚发生那样的事,荣王竟然就……”
杜若冷笑:“皇上自然不会不知道荣王做了什么,可看他只禁足丽婕妤,就说明他不想要为了这件事处置何贵妃和荣王,当然,我们也可以往好的一方面想,如此也可以保护郡主的名声。”
木莲笑得讽刺:“所以,荣王才故意要做出一副问心无愧,不,是端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平常心来行事,与郡主退婚后,明目张胆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来接近郡主的妹妹三姑娘,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此举是为了拉拢镇国公府,可也会认为这只是人之常情,不会过多指责他。”
杜若无奈点头:“现在很多人都在传谣言,说郡主之所以一定要与荣王退婚,是因为恒王,还说……总之就是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木莲瞪着杜若,双眸澄澈,犹如一面湖水,静逸清澈,又仿佛倒映着世间万物。
杜若头皮发麻,举手投降:“好吧,我说,传谣言的人很多,就如你心中所想的,荣王府、丞相府都在其中,但还有……长公主。”看木莲突然变得锐利冰冷的眼神,她赶忙解释,“这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会马上告诉郡主的。”
如果郡主早些时候知道,说不定还能找到法子阻止,可现在谣言漫天飞,一切都晚了。
木莲不解:“最近惠风院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们没有过多关注外面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是,恒王呢?难道他也没注意到?竟然就由着这一切发生?”
杜若猜测:“说不定恒王本就看上了郡主,这才会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想要借用流言让长公主同意把郡主许配给他,逼郡主下嫁。”
木莲白了她一眼:“恒王若是这样的人,郡主根本就不会理他。”
杜若想想也是,那荣王还和郡主青梅竹马呢,郡主看不上他的心性手段,还不是毫不留情就解除了婚约?那恒王,以前与她们也不熟啊?
杜若不解:“那恒王为什么不澄清流言啊?”
木莲一副看傻子的模样:“恒王怎么澄清?是他没看上郡主,还是郡主没看上他?”
杜若瞪眼:“自然是消除流言的源头,重处故意传播的人啊。”
木莲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再懒得理她,低头继续写字去了。
杜若瞪了她半晌,始终不见她抬头,这才冷哼一声,朝外走去。
直到出了木莲的房门,她才反应过来,那流言的源头……荣王,何贵妃,何丞相,长公主……
忙碌了三天,终于大功告成,看着手中的小瓷瓶,秋思言眼中闪现着狠厉的光芒。
简兮看着她,道:“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秋思言微笑:“如果没有下定决心,我干嘛花费几天时间费尽心力制出这瓶东西?”
简兮看着她手中的小药瓶,沉吟片刻,还是问道:“这药真的管用吗?”
秋思言笑得自信:“当然。”又叮嘱,“记得,等她禁足一个月后再用此药,那时方能发挥最好的效用。”
简兮沉默了片刻,又劝了一句:“若是你的计划真的成功了,那到时候死的就不只是丽婕妤一个人,说不定荣王、何贵妃都会受到牵连,还有,丽婕妤的家族极有可能……”一人犯错,最后连累整个家族倾覆,这未免也太……
秋思言冷笑:“你忘了,那丽婕妤的父亲兄长本来就是荣王的人,这些年他们为了荣王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以前的事情不说,可那次我在河东遇刺就有他们的手笔,当然,他们可能是听从荣王的命令行事。但是,这也不能成为让我原谅他们的理由。”
简兮怔怔然:“伤天害理?你这话也太严重了。虽然他们父子素有恶行,也不过是些贪赃枉法、官官相护、渎职徇私、强抢民女之类的,这也算不上……”
她自幼长在易楼,见过的人事人心太多了,这些年跟在秋思言身边,虽然过得相对平淡一些,可每日只看秋思言和长公主这对母女斗气都能让她大开眼界,倒也不无聊。
所以,她很早就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这世道真正清清白白刚正不阿的官员那本就是凤毛麟角,所以在她看来丽婕妤这一家虽然为人颇为讨厌,却算不上罪大恶极。
当然,他们这次狠狠地得罪了秋思言,秋思言占了理,硬要跟他们算总账,谁也没理由拦着。
秋思言怔怔地望着手中的药瓶,神情有些恍惚,仿佛就要动摇,却很快就又坚定起来,将药瓶递给简兮:“去办吧。记住,要让他们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事情是我做的,但是又不能被人抓住一丁点儿的把柄。”
简兮接过道:“你这要求不低啊!”
秋思言莞尔:“这点儿小事还能难得住易楼?”
自前朝末年起,易楼无所不能的名声就盛传不衰,别说是悄无声息地给皇宫里的妃嫔下点儿药了,便是把当今皇上从皇宫里偷出来,他们也未必做不到。
简兮不满:“虽然如此,可是皇室一贯对易楼都很是忌惮,若这次的事情最终被查出和易楼有关,说不定易楼很快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秋思言道:“那与我何干?我可是付了银子的,易楼既然已经决定应下这桩交易,那这便是一桩买卖。”契约达成,输赢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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