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言深深地看了一眼简兮,嘴角莫名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带再多的人也是镇国公府的人,又有什么用处?母亲既然借杜若来提醒我,那便是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能出什么事?”母亲想要和荣王结盟,废了她这个嫡长女,难道她打算用庶女联姻不成?她那个姨娘和她母亲可是有着不可化解之仇的。
杜若大惊:“郡主!”
虽然她是受长公主指派来郡主身边的,平时也会遵从长公主的指示向她汇报郡主的事情,郡主知情却从未多说什么,她知道长公主和郡主之间或许会因为一些原因有了隔阂,可她却万万没想到她们母女竟然猜忌防备到了这个地步。
这样以来,她夹在中间又如何能两面讨好,独善其身?
秋思言脸色有些冷,光洁如玉的面庞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冰霜,窗外透过来的屡屡阳光静静地照射在上面,没有感觉到温暖,反而显得更加晦暗冰冷。
简兮也忍不住心跳:“郡主说的是,长公主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她又……怎么也不可能会真的伤害你的。虎毒不食子。更何况,国公爷驻守边关,可早晚都是要回来的……”
秋思言默默地盯着桌上那幅自己刚刚完成的桃花图,想想着那桃花灼灼,那嫣红淡粉,那落英缤纷,突然感觉浑身无力,心里发寒,彻骨的冰冷,几乎将她没顶。
她到底在期盼着什么?又在坚持什么?
简兮的眼底藏着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怜悯,担忧地望着秋思言,轻声道:“要不,去找二公子?你们姐弟向来亲厚,二公子又武艺高强,更是镇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一定可以护郡主周全。”
“怎么能把二公子牵扯进来?长公主一向不喜欢二公子掺和……内宅之事。”杜若这时也失了一贯的沉稳,满心焦急纠结,挣扎矛盾,只狠狠地瞪了简兮一眼,又劝解秋思言,“郡主,要不今年就不去,不去河东了吧。易先生已经过世整整五年了,郡主年年都要去……长公主已经很不高兴了。这次,这次,说不定这次根本就不会有事,只是长公主不喜欢郡主再去河东祭拜,所以才……。她只是不愿意再因为易先生和郡主您有所不快,她是您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害您?更何况,即便是殿下她真的要算计什么,又怎么会,怎么会表现得这么明显,让人有所察觉?”
秋思言还是怔怔出神:“母亲说过,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可是,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她的,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她让我怎么说话,我就怎么说话,她让我和谁交好,我就和谁交好,她……就有一次,就这一次,我没有听她的,我应该听她的,那样易先生也不会……可是,可是……”
心中压了太多的事,仿佛终于不堪重负,一向淡漠理智的秋思言也不由眼眶通红,一阵微风拂过,眼泪悄然滑落。
杜若看着也是一怔,想想自家郡主的处境和这些年的遭遇,心中不忍,胸口四憋着一团火:“郡主,都怪那易先生,要不是她,要不是她挑拨,您与长公主也不会到了今日。”
“住口!易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多年教导陪伴,我尊她为师,视之如母,你岂能对她随意评判指责?”秋思言眉头紧皱,看了一眼杜若,脸上难得带了些怒意,“易先生是因为我才来镇国公府的,陪伴教导,尽心尽力,最后却……母亲都是因为我才会迁怒先生的!是我害了她。”
杜若看着也不敢再劝,毕竟主仆有别。更何况,类似劝解的话,郡主这些年听得也够多了,至今却还不能释怀,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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